夜幕降临,红烛摇曳下,陆宁正在看着桌上之地图。
指了指齐州和沂州,说:“此二州,加之兖州,互相呼应,东部诸州,都在其屏障内。”
北有黄河天堑,齐、沂、兖三州,扼守整个山东半岛。
黄河天险,现今仅仅有三座用巨舟和铁链搭成的浮桥联结南北,这三座浮桥,都在后世来说的河南和山西。
永宁公主微微颔首。
新婚之夜,夫妻俩却是彻夜不眠,研究政事。
“我准备,在齐州建南大营,在沂州建北大营,令张彦卿为南大营招讨使,高怀德为北大营招讨使,但齐州刺史和沂州刺史,选派文人,如何?”
永宁公主再次颔首。
陆宁琢磨着道:“士卒待遇和将领俸禄一定要提上去,但如前唐一般,军政分离,如此张彦卿和高怀德,都可专心钻研军事,也是好事儿,政务太多,人就会变。”
永宁公主又颔首。
陆宁无奈的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说你的看法?我一些思想,我自己都觉得太激进,太超前。”
永宁公主淡淡道:“我正琢磨你说的,有些话我听不懂。”
陆宁点点头道:“还有,等稍微稳定,我准备在齐鲁,实行东海的一条龙税法,此怕遇到大户阻碍,但若不早做,越是天下安定,越是难为。”琢磨着又道:“不是我激进,此变革,不但可以快速收买底层民众之心,稳脚跟,不过,一条龙税法就要现时推展下去,丁税这个顽疾不根除,流民永远不能消亡。
现在不推动,时间长了,齐鲁之地真正效忠自己的官员及大户多了,到时再推动,触动他们的利益,才真正会动摇自己的根基。
现今就算动荡一些,但无非是新兴阶级代替旧的,还是那句话,大破大立而已。
正琢磨间,前方一匹快马由远而来,马上哨探到了近前滚落下马,单膝跪倒,嘴里禀告:“齐王殿下,齐王妃,老夫人等已经到十里外!”
陆宁还未说话,永宁公主车銮已经缓缓启动。
陆宁无奈,只好也策马向前走。
……
浩浩荡荡一队车马,和陆宁及永宁公主车驾在这宽阔官道汇合,永宁公主下了车銮,打听明白老夫人车驾后到了近前就跪倒哭泣,“母亲,母亲,永宁给你磕头了!”
待李氏闹明白跪在车前的是哪位,慌得跳下车,赶紧扶起永宁公主,永宁公主只是哭泣,甚至扎到了老夫人怀里,老夫人也掉泪,抚着永宁公主背一个劲儿问,孩子怎么了?哭什么?
也已经下马的陆宁立时被晾到一边。
陆宁头都大了,然后就见永宁哭哭啼啼,和老妈并一路,上了她的车銮,又见车銮调头,向兖州方向而去。
愣了好一会儿,回头,才看到身旁大蜜桃小蜜桃两人,两个小丫头眼圈红红的,都小声说:“主人……”
这,好像凶器越发惊人了,陆宁笑笑,这才好,说明营养跟得上。
甘氏和尤五娘站在马车旁,陆宁快步走过去,看着两个丽人,千言万语,最后叹口气,“政治联姻,我也是无奈之举。”
大婚时快马也已经飞奔给老母亲等送信,她们在路上,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主君这是什么话,奴这一路,都在为主君高兴!”甘氏嫣然一笑,不过美眸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毕竟不知道王妃脾性如何,难不难相处,会不会折辱她。
尤五娘却是鬼精鬼精的,刚才早偷偷瞥过了,那永宁公主,姿色平平,只是看起来高贵些而已,这却是莫大的喜讯了。
陆宁听甘氏话,又见到甘氏眼中不安,笑道:“还奴奴的,明日我便下诏,册你为东尚宫夫人……”又看向尤五娘,“册你为西尚宫夫人。”
甘氏和尤五娘都是一呆,随后尤五娘才意识到,是了,是了,主君,现在就如同这齐鲁之地的国主一般,却再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皇帝啊国主啊册封什么诰命了,主君,已经可以一言而决。
其实陆宁也在琢磨,按照唐制的话,亲王可以有两个媵晋为孺人,为正五品诰命,不过自己现今这个齐王,其实就是未称帝的齐鲁国主,还什么孺人不孺人的?难道还去奏疏要唐主册封?
后宫礼制,自己现今可以自己决定了。
不过嘛,封甘氏和尤五娘东、西尚宫夫人一事,自己倒是可以给唐主写一封书信,和自己解释在齐鲁称王的书信,一起送去金陵。
名份上,还是要和唐主维系着关系,如果日后唐主有什么难处,自己能帮的,还是会帮他。
那边尤五娘听陆宁封西尚宫夫人的话语,已经眉飞色舞,立时拜倒,娇滴滴道:“五儿,妾身谢殿下,奴谢主君!”
甘氏却有些犹豫,问道:“王妃那里……”
陆宁笑道:“我会和她说的,放心,她很通情达理。”按原本性子,就是一句管她干嘛?不过,现今想想,自己已经是齐王,从此是这齐鲁大地之主,却不能再如过去一般,至少该收敛的时候要收敛下,永宁是自己正妻,是王妃,这里又有许多婢女能听到自己说话,对永宁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又对甘氏道:“二郎那边很顺利,你不用挂怀。”
称王不久,陆宁就令在莱州和登州之间的罗峰镇设招远卫,任命甘二郎为招远卫承事郎,替齐王府打理招远卫一切事务。
招远卫圈了大片土地,附近几个山脉都给圈进来了,皆为齐王私产,那片土地本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