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还真感觉有点不适应。
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但是也是一个敏感而自卑的人。
按理说,自卑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皇帝的身上,但是赵顼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
对自己的成绩,他很谦逊,屡次禁止臣下妄上尊号,即使完成了荆湖归流,完成了河湟攻略。
而对自己的失策,他很敏感,对新政也是战战兢兢。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智慧的人,也不认为自己是道德楷模。
因此他对司马光,对王安石,甚至有一种崇拜的心理。
赵顼很孤独,整个国家,能与他有志一同的,以前只有一个王安石。
而王安石的做法,不但没有让这个国家真实地强大起来,反而使它陷入了一种形态上的混乱和对立。
一个缺乏自信的人,却要咬着牙坚持大多数人都反对的事,这就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这种折磨,比孤独还要可怕,损害着赵顼的健康。
王安石和苏油的联合奏报,赵顼非常清楚,要是仅仅苏油一个人弄出来的,估计都到不了自己的案前。
明润,太年轻了。
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提拔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位置上来,那绝对是一场灾难,不管是对苏油,还是对自己。
枢密副使,吊尾巴的参知政事,都是最勉强的选择。
而且从苏油的态度上看,这娃自己也很挑。
在韩琦富弼文彦博王安石司马光赵抃张方平手下,绝对会服服帖帖;
或者韩绛,薛向,蔡挺,章惇,曾布,甚至吕嘉问,都能合作,不过那就得以他的意见为主。
至于吕惠卿?邓绾?王雱?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