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都哈哈大笑,章惇乐得狂拍桌子,感觉这个院子里的气氛,比和王安石宅邸里那帮子一起舒服太多太多:“明润你这嘴啊……就平日里闭得紧而已,其实比子瞻好不到哪里去!哈哈哈,这俏皮话足当一大白!”
李公麟严防死守:“又想骗酒!”
就在这时,天空中滚过一道响雷,众人都是一惊,接着面露喜色。
空中已经聚集起了雨云,很快又是几声沉闷的雷声响过,雨点哗啦哗啦地泼洒了下来。
“下雨了!”
章惇兴奋得美酒和鲶鱼都忘了,跳到雨地里伸着双手大喊:“终于下雨了!”
同样兴奋的可不止章惇,汴京城中的居民纷纷涌出门户,在门边上挤着,拉着想往与地里跳的娃子们,满脸欢颜:“下雨了!”
赵顼正在试验军器监送来的带有小巧锁匙的匣子,听见雷声便停下来,拎着盒子走出偏殿,来到廊下。
雨水降下,殿前的石阶转眼布满了湿点,跟着连成一片,变成反射着青幽暗光的薄薄水面,无数水珠在上面亮闪闪地跳跃。
琉璃瓦顶开始滴下水滴,很快又汇成了水帘,如同赵顼眼中不由自主流下的眼泪:“下雨了……”
王安石正在写辞表,被突如其来的雷雨声打断。
拈笔凝神倾听了一阵,笑着在自己的告表上添上最后一句话,然后将笔放下,推开了书房的窗牖,任由湿气被穿堂风带进不大的书房。
下雨了。
……
钟楼的钟声隐约响了十下,扁罐已经睡得呼呼的了。
石薇枕在苏油的肩膀上:“小油哥哥,又要出京了?”
苏油说道:“四海宦游,这是必然的事情。”
石薇紧了紧苏油的脖子:“真舍不得你。”
苏油有些发愣:“啥意思?我们当然一起啊,还有八公,扁罐。”
石薇红着脸:“不行,起码现在不行,最少得再等几个月。”
苏油问道:“是慈善那边,还是天师府一时走不开?”
石薇摇头:“都不是,这个月身上没来,我可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