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如王安石那样以一家之言压制众议,而是集思广益,大家一起来研究。
不过把游戏规则先定了下来,就是崇实,用事实考据金石铭文为佐证,铁板钉钉。
如此便将风气固化了下来,大家在这条大原则下,各展其能。
两人将此书定名为《熙宁金石图录》,以时间线为序,从商,周,春秋,战国直到五代。
物品包括了商周礼器,春秋战国青铜器,直到后世镜,刀,敦,印诸属。
每件物品,会记录图形,文字,考证经过,出处,藏家传递流序,图文并茂,知识性和趣味性兼具。
在专业性方面,又会纵向进行比较,从器型,图案,文字的流传和变化,给出一个全方位的画卷。
这其实也会撬动王安石《字说》的根基,其中对于中华文字的转化规律,将是严谨而理性的权威定论。
金石学,如今还是起步阶段,刘敞和欧阳修是首创。
但是他们只是出于对历史的个人爱好,出于保护中华文明的知识分子天性,而对金石进行研究,立意还达不到苏油这个层次。
这个理念,也与苏油的学术一脉相承——重视实证,最大包容。
而且这个事业,对如今大宋的高级知识分子们来说,是绝对具有巨大影响力和吸引力的。
想想看,要是家中收藏有一个鼎,鼎上的铭文记叙与《春秋》上一段历史事件有关,士大夫们会嗨成什么样?
不过刘奉世还是有些忐忑:“明润,你给为兄交个底,到底能拿出多少钱来办这事儿?”
苏油笑道:“钱不是问题,想必刘兄应当知晓,大理弄栋府的铜矿,是我大宋西南重要的财源是吧?”
“这事情,是小弟全程参与主持的,大理高杨两家,出于平衡的目的,也为了打开运输通道,就给了小弟一点股份。”
这个真的有点丧良心,垄断了人家的出路,是用别人的骨头熬别人的油,苏油自己都不由得脸红:“总之就是用大理之铜,换我华夏文物。也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后人。所以资金上,贤兄大可以放心。”
刘奉世笑了:“有大财东支援,那我可就敞开了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