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在汴京买礼物上门,那是不诚心。可要是等大船抵京再来,又忍不得想早日上门看望。所以思来想去,干脆就厚颜空手上门了,老太君万万不要见怪才好。”
老太太笑道:“难得明润想得这么多,老身如何会怪你。听闻欧阳内翰和梅都官举荐了你,想来都安排妥当了?”
苏油涎着脸道:“可没有,汴京房贵。堂哥购得的房屋,在宜秋门那边,离计司贡院远者呢。”
“我有个跟班是夷人,在马市寻了一大圈,愣是没几匹看得上眼的,想来老太太这里,好马定然是不缺,这就上门讨要来了。”
这下老太太是真从心里看重这姑爷了。以苏油的财力,当真在汴京找不到好马?那是笑话。
这是表明心迹,虽然石薇还没过门,苏油已经把石家当做自己家一样。
难为这孩子,小小年纪如此人情练达,真是成精了。
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容却是真心的欢喜:“你这猢狲,我可是知道你在眉山有多调皮。敲竹杠敲到我石府来了!好在是几匹马,你如要廷珪墨玉版纸,石家怕是不好找,好马嘛,石家郑州田庄上多的是!”
苏油笑道:“也不用太好,就如薇儿的黄雏一般便行!”
老太太笑道:“那可没有!你如今身量也如成人了,还骑那小马,汴京城的人眼光多势利,怕是要笑话于你。石宽!”
石宽赶紧应道:“老太君你说。”
老太太道:“让下人去庄上,将拳毛赤与明润牵去。”
石宽应道:“是。”
老太太这才对苏油道:“薇儿还好吧?”
苏油说道:“薇儿如今随天师道元德公学得一手好医术,又是五品天台玉格栩卫仙卿,颇受看重。奶奶你自管放心。”
老太太说道:“女孩子家家的,不会针黹女红,成天里舞刀弄剑,一身药味,今后明润可得多担待。”
苏油笑道:“薇儿是勋贵人家,自然不可以寻常人家的女儿来要求。不说别的,就是算学的本事,都能甩国子监明算科那帮士子几条大街去。”
“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会针黹了?成都官锦院,织锦的可都是男人。再说薇儿针灸的功夫,那是济世度人的圣手,比针法,我们也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