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库林的密林中。
“拉荷降临摩撒。”
“黑色的云与黑色潮水席卷一切。”
“摩撒英勇的儿女们啊。”
“父神会指引你们。”
……
有妇孺在给受惊的孩童们唱着摩撒族代代相传的歌谣。
但妇人的声音却因为之前那场灾难嘶吼过度,有些沙哑。
好在怀里的孩童同样在经历奔波之后,精疲力尽,就这样眼角还带着泪痕,沉沉睡去。
魏来轻轻走到了妇人的身旁,将十来枚刚刚采来的西玛果递给了妇人。妇人满目感激,想要起身道谢,却被魏来按住,妇人微微犹豫,却终究不敢忤逆魏来的意思,再次点了点头,终是收起那西玛果,将其中的大半都放入怀中,只选出三两个看上去最小的果子,小声的吃了起来。
魏来也不觉有他,便有带着果子走向下一位瘫坐在地的摩撒族人,将怀里的果子又分出些许,给他递了过去。
“摩撒!”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魏来转过头,却见来者赫然便是那位摩撒族人的首领摩塔,身边还跟着名为拉延朵的异族少女。摩塔脸上的神情还算恭敬,但那异族少女的眉宇间却是写满了对魏来的不满,甚至怀疑。显然,在此之前,她的恳求未有得到魏来的应允,让少女在心中不由得对魏来的身为摩撒神使的身份有了些许怀疑。
经历约莫一个多时辰的逃亡与追逐,摩撒的族人终于暂时摆脱了虫潮的追击。
在确定短时间内虫潮并无追上来的可能之后,这位摩撒族的首领便安排着自己的族人在此处暂时休整了下来。而这场举族逃亡来的太过突然,在毒虫们的威胁下,逃难的摩撒族人几乎未有来得及收拾半点财物,而大多数摩撒族中的男性,更是在之前与毒虫的战斗中收了或大或小的伤势。
而整个逃亡过程中魏来只是在为摩撒族人开路时出过几次手,其余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三位天阙界的弟子在苦苦支撑。此刻那三人精疲力尽,正在不远处调养内息,而摩撒族人们经过此战,自然是对于三人的神使身份深信不疑,此刻三人的身旁有不少虔诚的信徒簇拥着,宛如众星拱月一般。
这三人的心头当然将魏来恨得牙痒痒的,却也知之前他们或许可以靠着这些摩撒族的族人威吓魏来一番,可如今摩撒族人的主要战力大都受了些伤势,而他们更是为了保护这些摩撒族人而灵力耗尽,根本不可能能与魏来为敌。而魏来既然未有表现出要对他们出手的意思,他们自然也不会愚蠢到去惹魏来这尊瘟神,双方此刻保持着默契,罕见的和平共存着。
魏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着忽然到访的摩撒族首领一眼,下意识的从怀里将采来的果子递了上去。
摩塔连连摆手,然后便颇为焦急的对着魏来说了一大通魏来并无法听懂的摩撒族语。
魏来听得头大只能连连摆手,示意对方自己无法听懂他到底再说些什么。而这样的意思传达到那看上去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耳中,男人脸上的神色便愈发的着急,他又是一阵着急的比划,可魏来却没有那般悟性,还是只能连连摆手。男人经过那场大战,又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家园,心情自然低落,言说半晌魏来未能领会真意更是让他焦虑无比,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洞呼山!”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却是那位天阙界的门徒罗苦连。
他的脸色有些泛白,瞳孔的深处闪烁着恶毒的光彩,却被他极力压抑着,在脸上极尽所能的撑起一副和善与真诚的模样。
孙大仁与阿橙也被此处的异动所吸引靠了过来,而罗苦连却依然看着魏来,继续言道:“他们想让你,或者说让我们带他们去洞呼山。”
“去那里做什么?”孙大仁不解的问道。
罗苦连对于自己的话被打断有些不满,却还是接着说道:“相传每个数百年,名为拉荷的恶魔便会降临此处,只有带着摩撒的族人去往他们的神山,得到他们父神的庇佑,他们才能从这场天灾中幸存下来。”
“这样吗?”孙大仁听闻此言点了点头,眉宇却依然皱着,显然是对于罗苦连所言之物有所怀疑。
而这时,魏来却忽的出言说道:“罗兄当真是宅心仁厚,方才为这些摩撒族人抵挡虫潮的英姿魏来此刻回想还历历在目。但魏来的修为孱弱,不敢有罗兄这般的大志向,恐耽误了这些摩撒族人前往神山的时间,反倒是拖累。有道是能者多劳,罗兄还是另寻帮手吧。”
说罢这话,魏来却是没有半点迟疑,转身便要离去。
罗苦连见状脸色一变,心底更是有怒气翻腾。
在那虫潮到来之前,他便有意给魏来提及了关于这山河图中的秘密。告知其这些摩撒族人的生死事关此行所得的造化,以他听闻过的关于魏来的传闻来看,这个少年行事虽然狠辣,但在对待弱者时却表现出了无谓的仁慈。这样的家伙罗苦连见得多了,既然他知晓了关于山河图的秘密,又恰巧又虫潮来袭,那魏来想来定然会做出些为这些摩撒族人抵挡虫潮的事情来。如此一来,虫潮一过,魏来等人必然在与毒虫的争斗中消耗严重,这时他再出手,说不得便能将这个天阙界的心头大患除之后快。
可让罗苦连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性却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残忍,竟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摩撒族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