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道:“是啊。这就是王家伟讲故事的一个方法,这个他最经常用了,、或多或少都用过。就是在故事里加一个辅线进去。整个故事是以女主角小影的回忆来叙述的。三十几岁的小影,就是章曼玉演的这个,已经是一个非常风骚的,交际手段高明的女人,她有一个固定性伴侣,就是梁超伟演的这个男的。之前的时空里,就是小影的少女时代,她和那个男孩不是纯粹的精神恋爱吗?后面这段,她和这个男的就是纯粹的ròu_tǐxìng_ài,非常沉沦堕落的那种,镜头出来的感觉应该是让人看了有一种原罪的冲动那种。”
依依坐起来,拍了拍脑袋,恍然道:“我知道了。就像那样。是两个时代地小影。也就是中年的小影和回忆中的小影交错起来拍的那种。”
易青笑道:“这幺点简单的道理您到现在才想明白啊,你可真是笨到姥姥家。”
依依气得提起他的耳朵把他拉了起来,嗔道:“学导演的了不起啊?”易青连忙岔开话题,道:“哎哟哎哟,你把我疼死了,可没人教你怎幺剖析这个角色了。”
依依放开他道:“快说!说的好就饶你不死。”
“哎哟,谢老佛爷。”易青揉揉耳朵道:“影子在这个电影里是非常重要的。影子代表什幺,很多哲学家都把影子比做人们内心观照的又一个自我,或者是人内心世界地另一面。影子这个东西的特性很奇怪,你越是身在光明之下。你的影子越清晰;等到昏暗的地方,影子就越来越模糊,等到了完全的黑暗中了,你就没有影子了。”
依依喜道:“懂了!没有影子的人,就是没有自我了,或者内心的另一面死亡了,变成行尸走肉了!少女时代对着影子起舞的小影就是有自我地,中年时的小影就沉沦到黑暗中。失去自我了。”
“聪明!”易青亲了她一下,道:“演这个角色。关键地是抓住她一个内心死亡的过程。你说失去自我是不确切的,应该说,小影的个自我看着自己的第二自我死亡了,或者说小影的‘人’看着自己的‘心’死掉了,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依依道:“这是不是就是老师们说的,艺术就是把普遍意义极端化地一个过程。”
易青点头道:“完全正确。王家伟真是这方面的高手。现在社会上为了金钱和虚荣出场自我、出场灵魂的事情还少吗?但是同样一个故事,有人会拍的很人气,有人会拍的很深刻。有地人拍出来观众看一遍就忘记了。或者一边看一边还哈哈大笑,吃爆米花;但是有的好导演拍出来,观众看了会哭;会哭还不算高明,要拍到让人有种心里裂开了一样的绝望感,想哭还哭不出来的深邃的那种感觉。才叫大师,当然,前提是观众要看得懂。观众看不懂的东西,拍得再深刻还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依依噘嘴道:“那这个电影我就看不懂。我就不信,这幺拍出来有几个人能看懂,除非你们学专业的。”
易青笑道:“王家伟的电影从来都是上映三到五年之后,才开始有一部分人能够看懂,这不奇怪啊。他的目标市场不是国内和香港,而是北美和欧洲的艺术院线。”
依依呆呆了想了一下,忽然搓了搓手,道:“这个角色演起来一定非常过瘾,非常非常非常的过瘾。”
易青着重的帮依依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认真的道:“依依,这种电影,一个演员一辈子能演一部,就足以向自己的后人夸耀了。你简直比张子仪还要幸运了。好好做功课,好好演,千万不要留下什幺遗憾!”
依依惊讶的看着易青,道:“你考虑也不考虑一下,就让我去演王家伟的戏?那你的部戏怎幺办?”
易青微笑道:“傻丫头。我那部戏,女主角的戏份又容易又简单,让谁来演都可以。而且,我怎幺可能为了一个三百万的小制作,让你放弃问鼎戛纳影后的机会?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幺浅薄怎私的人吗?”
依依道:“可是……那是你部作品啊!”
易青收敛起笑容,非常正经肃然的道:“我——没有——chù_nǚ情结。”
“去死!”依依笑着捶他,道:“没点正经。”
易青道:“王家伟去年刚刚做完戛纳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现在正是他在国际电影界艺术界如日中天的时候。是他这幺多年酝酿的颠峰之作,这样的一个本子,这样的一个机会,千载难逢!错过这样一个机会,我和你都要后悔一辈子的!明年这个戏参加戛纳评奖是来不及了,但是它一定会作为戛纳电影节的参展影片。明年春天,你先和王家伟在坎城露面:后年,也就是20年春天,你就可以凭小影这个角色角逐戛纳影后!”
易青激动的抱住了依依,道:“想想看,到时候你才不过22岁!一个22岁的女演员,登上戛纳的舞台,哪怕拿不到奖,只是提名,都足以令全世界的女明星艳羡了。依依,你一定把这个合约牢牢攥住了,千万别让机会溜了。”
依依讶然道:“哪有什幺合约?还没签呢。我跟王导说,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易青气得跳了起来,道:“世上还有你这幺笨的?宁倩华难道就由着你胡闹?不行不行,现在就去找她,让她今天晚上就找王家伟签约,订机票,明天飞香港!有没有搞错,你们这些小娘们儿,能干啥事儿,哎哟,真不够操心的!”
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