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越州到至真家乡,一封信大约要半个多月, 再等着他回信也要那么久。辛沐不想错过至真的信,便决定收到回信之前都不离开这客栈。
在将信交给店小二请他送去驿站之时, 辛沐也顺道给了一个月的房钱。
这厢辛沐付了房钱,那厢容华便听到了掌柜在念叨,立刻便心中欢喜。他也赶紧让手下付了钱, 将整个客栈给包了一个月。
而后,这两个人便像是邻居一样在这客栈里住下了,只不过这邻里关系稍稍有些微妙便是。
这小客栈的环境并不太好,容华担心辛沐住的不舒坦,但辛沐又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他只好用别的委婉的方式,给了客栈掌柜一大笔赏钱,掌柜心领神会,立刻请了手艺更好的厨子买了两个聪明的小奴婢,专门伺候那美貌的公子。沐浴的热水要随时备着;吃食是按照公子的喜好专门做的;公子爱干净,房间必须每日打扫;公子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那时候是万万不可打扰的。
掌柜的相当机灵,知道这二位客人有点不寻常。
掌柜只见过辛沐的脸,却不知容华是谁。那日容华进客栈之时是被侍卫们扶进来的,又被侍卫们簇拥着,这些天在后院的房间里养伤,鲜少出门。掌柜倒是见过容华的画像,但这个小镇距离越州城尚且有一段距离,掌柜的没见过容华真人,并不知道这位客人就是人人敬仰的越国公。不过掌柜能猜到这位客人身份尊贵,虽然满心都是好奇,但他从不敢打听,只是遵照吩咐做事便是。
这日午后,掌柜和掌柜夫人刚刚用过膳,正在算账之时,便有一位客人想要投宿,那人满脸横r_ou_而且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掌柜还来不及告知房已住满,角落里便有四个喝酒的侍卫将腰间的刀放在桌上,齐声道:“兄台,这客栈被我们包下了,你另寻住处吧。”
那大汉本欲发作,一看那四人的模样便又不敢,灰溜溜地跑了。
掌柜夫人悄悄将掌柜给拉到柜台下,小声问道:“当家的,这可如何是好啊?那位不露面的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若是我们惹上了不该惹的江湖人士可如何是好?”
掌柜摇摇头说:“不必担心,我瞧着虽然那人有些怪异,但到底是讲道理的,出手也大方,给了咱们那么多赏钱,还准咱们继续做生意,让其他的客人入住,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是允许其他客人入住,但都是他看得过眼的,一些老如妇孺书生什么的,我在想,他是不是在躲什么仇家,我担心……”
“哎呀,我的傻媳妇,你完全想错了,那位不露面的公子,明显是在追求那位美貌的公子啊!我猜测两人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矛盾,那美貌的公子恼了那位不露面的公子,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因此那位不露面的公子便这样委婉地对他好,不让那些看着危险的人入住是为了保护美貌公子的安全,但让其他客人入住是怕那位美貌的公子发现不对劲而不高兴。买了那么多珍贵的食材,却让厨子故意做的不那么j-i,ng致,也是怕那美貌的公子不肯接受。总之,这一定是那位不露面的公子在追求那位美貌的公子啊!”
掌柜夫人细细地想了一下,觉得这个解释倒是十分合理,而后竟然羡慕起了辛沐,说:“竟然有人如此痴心,那位美貌的公子真是令人羡慕,可他为什么不答应呢?那位不露面的公子对他那么好……”
掌柜的摇摇头,说:“你仅仅是看到现在的好,我看没那么简单,说不准那位不露面的公子以前伤过那位美貌公子的心呢?负过他,骗过他呢?那日美貌公子住店的时候,满脸都是悲痛,还喝了那么多酒。真的伤了心,哪里有那么容易原谅啊。”
掌柜夫人又立刻为容华担忧起来,着急地说:“哎,那可怎么办啊?”
掌柜笑道:“随他们怎么都好呢,咱们别瞎c,ao心,只管将那位美貌的公子伺候好了,他多在咱们这里住一些日子,咱们也就能多赚些钱,你说是不是?”
掌柜夫人点点头,c,ao心的继续为容华忧虑着。这两人一个殷勤恳切,一个冷若冰霜,在一块儿居然有种诡异的般配感,就是不知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正当此时,后院那边传来声响,掌柜夫妻谈论中的那位美貌公子款款走到了大堂,瞧见掌柜夫妻,便立刻走到柜台前,彬彬有礼地询问道:“掌柜好,我想问下,这镇上可有好的打铁铺?”
掌柜笑说:“倒是有三四家,都在集中在东街,您过去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辛沐道了谢就要往外走,那喝酒的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恭敬地问:“公子,小人给您准备马车吧?那路途远,您别累着。”
辛沐看也没看他一眼,惜字如金地道:“多谢,不必。”
言罢便独自出门。
几名侍卫在门口瞧了一会儿,一人偷偷跟上辛沐,一人回了后院给容华禀报,另两人继续在门口守着。
这是入住这家客栈以来,辛沐第一次出门,前些日子他总觉得乏,最多出门在院子里走一走。况且也不知道容华是怎么回事,辛沐一出房门,他也赶紧出来,在辛沐面前晃来晃去,辛沐懒得看他,也就不怎么出门。过了几日之后,容华便知道了如何掌握时机,在辛沐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之前,他便能适时得消失。
今日倒是奇怪,辛沐出房门,容华没有跟着,辛沐都出了客栈,容华也没有现身,辛沐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