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时容华才想起自己没吃饭。不过容华并不担心,无论多晚,他只要回到夕颜小筑,总会有人、有热菜热饭等着他。容华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他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夫,白日下地干活,夜里回家时,娇妻便做好饭菜等着他。这种寻常人家的幸福,容华此前没有体会过。
容华踏着夕阳回了夕颜小筑,进院门便瞧见应心远,他还没走,而是在看至真与辛沐下棋。至真并不是辛沐的对手,像是输的厉害,脸皱成了一团,头发都像是要竖起来了。
应心远实在看不过去,在至真耳边提示,至真立刻双眼一亮,走了几步特别j-i,ng彩,几乎是立刻便扭转了颓势。
辛沐停了停手,皱眉仔细地思索着下一步。
至真高兴坏了,让开位置给应心远说:“应神医,没想到您下棋也这么厉害。还是让你来下吧,我可赢不了辛沐。”
正说着,辛沐又落了一子,应心远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拈起一颗棋子开始与辛沐对弈,辛沐抬头看了他一眼,虽说仍旧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些许兴奋来。他很快低头,并不多话,又落下一子。
简单的来回之间,便能看出这二人的水平不相上下,都是对弈高手。
至真生怕自己打扰了他们,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专心地看着棋盘。这三人实在是太过投入,容华远远的瞧了他们许久,谁都没有发现。
容华往前走了几步,一边看着棋盘,一边看辛沐的表情,辛沐像是难得遇到这般能与自己对上一局的人,唇角始终带着一点弯弯的弧度,能看出心情不错。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得容华心中不悦,脸色都y-in沉了下来,他又上前几步,希望辛沐能主动看见他,但辛沐下棋下的专心,依然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一眼。
容华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一声,那三个专心致志的人听到响动,总算是回过了神,看到了在这站了许久的容华。
三人同时起身对容华行礼。
至真特别开心地对容华说:“侯爷,您快来看啊,没想到应神医下棋也这般厉害,这下辛沐有对手了!以后我让应神医帮我,便再也不会输给辛沐了!”
应心远笑得温和,摇摇头道:“至真公子谬赞了,辛沐公子的棋艺出神入化,我也只是勉力支撑,才能与他打个平手。”
辛沐的唇角又勾了勾,接着便说:“应神医太过谦虚了,明明是我十分勉强。实际上我的棋艺并不算顶尖,都是二哥教我的。若是二哥的话,还能与宁神医一战,我实在不行。”
原本容华就有些不高兴,这下从辛沐的口中再听到缪恩的名字,他顿时更为不满,脸立即就黑了下来。应心远很快察觉到了容华不悦,因而也不想讨嫌,便道:“侯爷,今日给辛沐公子瞧了,仍旧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只是嗜睡也无需担心。若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我改日再来给辛沐公子瞧,天色已晚,我差不多也是时候回济世堂了。”
辛沐立即皱眉说:“可这一局没有下完。”
容华见辛沐还挺舍不得应心远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应心远,y-in阳怪气的说:“要不应神医今日便留下?这棋还没下完啊。”
这下连至真也察觉了容华的不对劲,他想提醒辛沐,可并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辛沐,居然还诚恳地挽留应心远,说:“应神医,至少等我们这盘棋分出胜负,如何?”
越国公为一方封疆大吏,说是这越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如今越国公养病去了,容华便成了这越州的土皇帝,这样尊贵的身份,按理说是没人敢去招惹的。
可自古以来,封疆大吏常有,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却不常有。若是容华不怕容征死了,大可以拿应心远发作。
应心远也不知道在赌什么气,从容地坐下,继续和辛沐下这一盘棋,一直到他彻底把辛沐逼入死角,赢了这一盘。
辛沐已经许久都没有输过了,心情十分愉悦,他还想和应心远再切磋一下,十分没有眼力见地继续留应心远,至真拉住了他,辛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没吭声,疑惑地同应心远告别。
容华一直在生气,脸黑得像是锅底似的。
应心远走了之后,至真连忙在辛沐的耳边低声说:“别再提你二哥,也别提应神医。说些好听的话,否则侯爷不高兴,一会儿你俩又得吵架。”
至真说完悄悄话之后,就对着容华行礼说:“侯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想现在用膳吗?”
容华点点头,让至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