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沐并不知道容征心中的想法,便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地便面色柔和了许多,他一向对容征十分敬重,见到他病情好转,也很是高兴,客气寒暄了好一阵,映玉等的不耐烦,便催促着要走。
辛沐又对容征行了一礼,说:“国公爷珍重。”
容征回以微笑,而后又将目光移到容华身上,昨日他们已经说得够多了,此时便有些词穷,互相道了珍重,容征便上了马车。
容华本想和映玉说两句话,但不知道是因为映玉本身不想露脸,还是容征的意思,总之映玉一直在马车上待着,容华没能再瞧见他,其实到了这时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容华到最终也就没有提这件事情,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马车。
容征上了马车之后,又掀开轿帘对辛沐说:“若是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着,不用多送了。”
言罢容征摆摆手关上轿帘,示意马夫驾车。
辛沐心里有些发慌,虽然容家祖宅离越国公府并不远,但这便让辛沐产生了一种这就是诀别的感觉,他恍惚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容征了,瞬间便产生了些许伤感,呆呆地看着那马车走远,心中那种伤感也就越来越强烈。
等到马车消失在街角之后,应心远也带着药童们告辞,人都走完了,容华才出声问道:“你身上不舒服吗?”
辛沐下意识地摇头,容华便捧着他的脸仔细看,这才看到他的额上满是细细的汗珠,而且摸着脸也很烫。
容华眉头一皱,又去摸辛沐的额头,发现非常烫手。
“发烧了?”容华有些着急,立刻就把辛沐给打横抱了起来,急忙又叫人去把刚刚离开的应心远给请往回请。
容华一路都没有放下辛沐,直接把他给抱回了夕颜小筑,至真瞧见容华把辛沐给抱回来,赶紧就迎上来,大呼小叫地喊着:“辛沐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受伤了?严重吗?”
容华被他吵得头疼,立刻把他给打发走,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辛沐乖顺地躺好,没有吭声。
容华握着辛沐的手说:“不舒服怎么都不知道吭声?”
“没有大碍。想去送送国公爷,怕耽误了。”辛沐说着声音就浅了,他一直都在硬撑着,此时放松下来躺在床上,头脑便昏昏沉沉,像是随时要晕过去。
容华见他实在是不舒服,也就没有再多言打扰他,只是在心中想,自己都没有瞧出他不舒服,倒是被大哥给看了出来。
又等了一阵应心远便赶了回来,此时辛沐已经无法在撑下去,再次晕了。
应心远走进房内便瞧见辛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他看着那人的模样,心中没有由来地一紧,慌张地给容华行礼都忘了,赶紧就放下药箱,上前握住辛沐的左手诊脉。
容华此时也很着急,也没在意应心远失礼的事,倒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只怕不小心打扰了诊治。
屋内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细小的呼吸声,容征仔细地检查了许久,而后便遣了药童出门。
容华紧张地看着应心远,急道:“可是严重?你往日不是说,只是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吗?”
应心远十分严肃,道:“侯爷不必太过紧张,我谴药童离开,是想看看辛沐公子的身子,他身上可又其他的外伤?”
“其他的外伤?”容华没反应过来。
应心远又说:“今日看公子行走时,脚步有些虚浮。”
容华这才听明白,顿时就想起了昨夜的事。他是真的喝多了,并不记得昨夜是不是弄伤了辛沐,现在想起来,倒是很有那个可能。容华心里有点发慌,便对应心远道:“你稍微等一下。”
应心远退了两步而后背过身去,容华便掀开了锦被,解开辛沐的衣衫仔细看。辛沐早上起来便自己忍着不适把身子给清理了一次,身上没有脏的东西,但那雪白的身子上满是红印,左右腰上都有乌青的指痕,大腿内侧还有个特别深的牙印,容华一阵心惊,又赶紧把辛沐给翻过来,一瞧那里,容华简直想抽自己两下。
灌了两杯酒下去就这般禽-兽,怎么忍心把人折腾成这样?
可这般凄惨的模样,别有一番让人想要肆意凌虐的罪恶感,容华根本不想让应心远看,立即又把被子给辛沐盖好,这便对应心远说:“应神医,他那……那里是有些肿,但没有外伤。”
“侯爷,不检查清楚便不能准确用药。若是侯爷不信任本人的医术,那不妨换一个大夫。”应心远说着便准备行礼离开,容华权衡再三,最终还是觉得给辛沐看病要紧,于是容华叫住应心远,让他稍等,而后便俯下-身子,在辛沐的耳边对他说:“让大夫给你瞧瞧。”
辛沐当然是无法回应,容华不情不愿地掀开了被子让应心远看。
应心远本应当是以一位医者的目光来看辛沐,但看到辛沐那雪白的身子时应心远还是眉头一跳。辛沐皮肤很白,那些红痕就格外明显,看得应心远都有些不忍。他伸出手,只用指尖轻轻触碰辛沐微凉的背部皮肤。
那柔软的触感让应心远莫名生出些许烦躁,他压下心中那些纷乱的想法,很快收回了手,并没有再多碰一下辛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