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淮安意犹未尽的走出来之后,犹自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叹。
好吧,女人的情绪果然都是天气一般的不可捉摸和预料啊;方才还是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又是了无生趣的样子,一会儿又转而宛然开朗,甚至变得有些生涩娇羞而又温柔亲切起来。
连带周淮安在美人儿当面宽衣解带的曼妙行举之下,最后还是没能把持得住自身;而仓促来了一次口舌之快的体验。如果不是外间传报的声音打断了这个过程,他倒是还想继续一件件的厮磨和缠绵下去呢。
这一次却是有意料之外的人来访。
“在下就是马祥,人称我马大耳朵。。虚兄弟也这般叫我好了。。”
临时的驻地当中,一名看起来浑身伤痕累累而处处瘀斑,生的颇为粗壮豪气的义军老将道。最显眼的就是他眼角一直裂到脑后的长疤,以及左边仅剩下的那只比常人大得多的耳朵。
“实话不瞒你说,我是打算率部来投你的,就不知道肯不肯收哩。。”
周淮安不由惊讶了一下,自己虽然一直在暗中拉人和挖墙脚;但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个义军老将,想要带着部下来投附。而对于义军当中有字号的头领和将官,太平军多少也建立了相应的记录。
比如,这别号“马大耳朵”的马祥,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义军老兄弟;带领乡党参与起事的时间甚至比黄巢在的水军快船上,慢慢打量沿河的情景。只见远处的青山如黛而阡陌如织,近岸则是林立茨比的营盘。虽然相比来之前已经变得减少了许多,但是反而呈现出一番整齐而井然有序的意味来。
这一方面是其中相当部分义军人马,都已经被调发出外攻城略地,扩大以军的活动范围去了;另一方面则是这段时间里大将军府“立规矩”和“整行伍”的成果;
而他麾下的水军同样也在其中,参与出力和直接处置过不少;比如从水上配合着镇压和收并那些,试图据以作乱的别部人马,或是把那些试图脱逃过江的队伍给拦阻和截击下来。
所以为了感谢他个人在其中的出力和表现,私下里还是明面上都来自大将军府当中的人,请他大宴小会的喝了好几次酒来联络感情;今天这一次自然也是毫不例外的,只是却又表达了在稍远处的护兵当中,却是有两个年轻的面孔目光闪烁着交流了下眼神,又恢复到了平淡无奇当中去了。
。。。。。。。。
广府城中。
来自大讲习所最近一期再训速成班的新结业生员刘德光,也背着制式的硬布行囊,拿着一封不具名的荐书,坐着城中主干道上定时往来长厢马车,心情略微忐忑的前往自己归属的地方报到。
要他原本只是一个闽地小商人家的子弟;祖籍乃是河南上蔡。只是幼时随父亲刘安仁逃避庞勋之乱,而举家迁居到了福建来,以经商为生计总算是勉强安顿下来。
只是世道艰难群盗毕起,先是泉州军内乱又有草贼大举南下;于是他刚刚冠礼就不得不随着父亲一起,为了躲避战火而折变身家,买船出海南下到了广州当地,继续以带来的货物和细软商贩谋生。
然而作为外来的行商,想要在当地立足也是举步维艰而备受排挤的;尤其是来自那些城狐灶鼠的骚扰和是非,也是让人烦不胜烦的。
因此父亲刘安仁也是个有决断的人物,决定凑出所有的积蓄又向同乡借贷来,托请在广州都督府中当任幕僚的旧式关系,给他在谋取了一个衙后门仗小校的身凭。
这样也算是一个在衙的军籍官身,而能够为家里的生意当下大多数来自社会底层的麻烦和是非。但是就像是天意弄人一般的,那个收了他家托请的人很快就此消失不见了。而借给他家钱的同乡也像是变了个嘴脸一般的催逼起来。
然后就再没有任何然后了;他的父亲在忧急当中病死了,虽然他竭尽全力的想要将生意维持下去,但还是免不了货物被债主们抽走,只身从租赁的院落被赶出来,而流落到寺院里的一处方便院暂寄落脚。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能靠心思机灵而口中能言善道,从城外乡民手中贩些柴禾瓜菜来城中售卖,而勉强维持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常。为了和那些本地人争一个临时叫卖,他甚至被打的满头是血。
他的遭遇使然可以说,也是这个时代大多属同类人的缩影之一。而当草贼/义军继续南下进攻岭外,而沿途的官军毫无抵抗之能转眼就就陷没了。他也转眼断绝了这一点最后的生计。
当他流落广州街头无以为继之时,因为粗通文字和计数的家传渊源,所以被义军新设巡城司招募成了最初一批“从贼”的基层办事人员;
然后因为商人家养成的比较勤勉和谨慎周密的习惯,从最底层的行人、协办、干办、经办、协理、办理一层层做上来。
最终得以在左右巡城司扩选的机会当中,日通过初步的报考而获得了这个再训的名额。
只是当他重新熬过半年的再训之后,被指派到的却不是原来的左右巡城司,也不是他意向中的舶务、商椎、转运、河务诸科,而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社调科。
下了马车之后,他七拐八弯的一连询问了好几次,才找到了这个位于被自己两次忽略和错过的街口僻巷里,曲径通幽一番后有些毫不起眼,甚至有些老旧的院墙门户所在。
只是这社调科,有是什么奇怪的存在。里面只有一大片看起来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