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追,去芳林门!”
囚犯、游侠们打了场胜仗,个个兴奋万分,他们从伤亡的武候巡骑身上扒装备,抢夺失去主人的坐骑。
又走过两条街,前面再次出现大批人马。
“来者可是秦三郎!”
对面有人高呼,秦琅望去,发现为首之人居然是须发花白的雍州治中从事高士廉,这位也已经武装起了一批囚犯、家丁、亡命等,打开了州衙武库,杀了出来。
两支人马汇合,于是声威大振。
“赶紧去芳林门!”秦琅提醒高士廉,芳林门是长安北城门之一,只要拿下此门,才能赶到玄武门增援秦王。
相比起街坊上的武候、巡骑们,芳林门防御更强,守卫更多,必须得抢时间,否则守卫会更多。
高士廉看着秦琅身后的队伍,都有五六百人了,比他的多了一倍有余,不由的抚须赞叹道,“三郎果然勇悍了得!”
他干脆把手下的那二百来人也都交给秦琅指挥。
两支人马汇合后继续向北冲,此时天越发明亮,街道上已经有了许多行人,可是一见到这支人马经过,都吓的全都往坊里躲避。
而街角坊角的武候街铺,看着这七八百人马,居然都畏惧不敢阻拦。
甚至在这支人马的讨逆平乱的呼喊中,居然有许多人也转身提刀加入其中。
“奉秦王教讨逆靖乱!”一名武候高呼着提刀加入,他曾在秦王麾下做战,听说这支队伍是奉秦王教,于是毫不犹豫的加入。
而许多沿途街坊里的恶少年、游侠儿们等,在听闻他们沿途的宣传后,居然也有不少胆大之人也提刀举枪加入,他们也想趁机搏一搏。
或许也是因为秦王李世民本就在朝野民间威望极高,故此秦琅等人打着秦王讨逆的名号后,会有这么多人加入。
等他们一路杀到芳林门前时,这支队伍已经达到了一千余人,甚至后面还有两三千跟着来围观的百姓。
秦琅不得不感叹这些大唐百姓还真是胆大,这样的混战他们也敢来看热闹。
芳林门,果然已经城门紧闭。
门前架起了拒马。
有数百兵丁守卫在门前,前面排着盾牌,后面是一列列长矛大枪,再后面则是许多弓手,城上还有一架架的守城大弩。
一股肃杀之气。
刘九提着把滴血大刀来到秦琅面前,“娘的,反应倒是贼快,这城门守备极严,不好打。”
秦用也点头。
他们虽然一路杀来,队伍大增,可说到底,他们缺少足够的武器,尤其是铠甲盾牌这些防具欠缺,在街坊厮杀倒还好,可一旦面对守备森严的城门就不好攻了。
仅是那守城弩,就能让他们难以近前,更别提那么多弓弩手。
“三郎,必须拿下此门!”高士廉骑马赶到。
秦琅眯着眼睛打量着芳林门,想靠身后这千把乌合之众硬拿下来,看来确实难于登天。
想到这,他策马缓缓向前。
高士廉和刚赶到的许敬宗惊呼,秦琅却依然没有停止。
芳林门前。
众从守门的军士都紧张的盯着上前的秦琅,弓手们早已经拉开弦上了箭,手臂都拉酸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弓放箭。
秦琅骑着豹子头一直来到拒马前才停下。
“某是检校左卫将军、天节将军、盐州道行军总管翼国公之子秦琅,长安县尉,现奉天策上将、尚书令、雍州牧、左右十二卫大将军、秦王之教,特率众往玄武门讨逆靖乱,勤王救驾,任何敢有阻拦者,皆视为叛逆同党、株连全族,遇赦不赦!”
芳林门前一阵骚乱。
“请问是哪位将军在此领兵,可否前来一会?”
芳林门上,镇守此门的却是安兴贵。
现任右武候大将军凉国公安兴贵,名列武德十六功臣第一位,曾以一已之力不费一兵一卒为朝廷平定了拥兵十万的河西李轨。
安兴贵是粟特胡人,家族世代是河西豪族,他在大唐草创之初,孤身一人从长安前往河西,凭一张嘴就联络西凉李轨部下背主归唐。
此时,他站在芳林门城楼上,怔怔的望着城前的那个年轻人,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几分自己当年的胆识风范。
他挥手一招,叫来亲兵。
“你下去告诉这个秦三郎,我邀他上城门楼一叙!不知他敢不敢!”
城下,秦琅听完传话,抬头望向城门楼上,刚好看到倚垛而望的安兴贵,他哈哈一笑,“带路!”
城门前守卫让出一条路来,秦琅在刀剑中登上城门楼。
一老一少见面,互相打量。
“早就耳闻安家一门两国公,兄弟皆功臣,今日终于有幸见到凉国公了。”秦琅见礼。
“有话直说,不必客套!”安兴贵笑着打量秦琅,觉得这小子还真是越看越对眼,确实有胆识。
“今日长安乱,还须仰仗凉国公稳定大局。”
“那些宫闱内争,我实在是看的厌烦,我只守着这座芳林门便好!”安兴贵道。
“凉国公,今日不论你开不开这座芳林门,其实结局都早已经定了,不论是太子还是齐王,最终都不可能坐上那把龙椅的,最终正位太极宫的,唯有秦王。我敢说,太阳不到中天,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了。”
安兴贵认真的问道,“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这是兵变,这是一场战争,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