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是八月上任的,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上任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流寇再次进入了南直隶。
正是因为流寇攻陷了中都凤阳府城,前任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被皇上罢免,身为南京督查院右都御史的范景文,得以出任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
这是皇上和朝廷对范景文的信任。
接到了中都留守司的奏报,范景文楞了好一会,流寇前段时间还在拼命的攻打西安府城以及洛阳府城,这才多长的时间,怎么再次进入南直隶了,难道说流寇准备再次攻打凤阳府城吗。
范景文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凤阳府城正月被流寇攻陷,惨遭损毁,迄今都还没有复原,城内的皇陵楼殿被焚烧,兴龙寺被付之一炬,钱财粮食被掠夺一空,大量的官吏被杀,所有的商贾遭遇到抢劫,流寇若是再次进攻,没有太大的意义,何况凤阳府城被攻陷之后,南京兵部以及漕运总督府,已经调遣了大量的军士,驻守凤阳府城。
凤阳留守司的奏报还是很详细的,甚至连流寇兵分三路都侦查到了,留守司的奏报里面还提到了,新任的东南五省总督,率领的登莱新军,正在宿迁一带。
江北四府三州,其主要的防御任务归属漕运总督府,南京兵部可以插手,也可以不插手,毕竟各自有分工,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皇上与朝廷的意思很明确,南直隶调兵遣将的事宜,主要由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负责,新任漕运总督刘荣嗣主要是协助范景文,换句话说,范景文甚至可以直接调动漕运兵丁。
新任的东南五省总督吴宗睿,也可以管辖江北四府三州的军务,不过一般情况之下,任何新任的东南五省总督,都不会直接插手江北四府三州的军务,一方面是因为中都凤阳府城正月被流寇攻陷,惨遭屠戮,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南直隶的地位特殊。
至少范景文是如此认为的。
吴宗睿率领的登莱新军,抵达了宿迁,并未给南京兵部以及漕运总督府任何的信函,应该就印证了这一点。
范景文对新任的东南五省总督吴宗睿还是有些好奇的。
南京的吏部存有吴宗睿的卷宗,范景文专门看过,吴宗睿不过是崇祯二年的二甲进士,不管是资历还是年龄,都不足一提,按照道理说,这样的资历和年龄,能够成为正五品的六部郎中,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可吴宗睿却领兵部尚书衔、敕封督查院右副都御史,兼任东南五省总督、登莱巡抚,这已经算是大明王朝第一人了。
范景文有一个雅号,被成为“不二公”,也就是不受委托、不受馈赠的意思,朝中人人皆知,谁都知道范景文清廉,且做事情的能力不一般。
范景文出任南京兵部尚书,是在异常特殊的情况之下,因为中都凤阳府城被流寇攻陷,前任的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被皇上罢免,前任的漕运总督杨一鹏被弃市,整个的南直隶都是人心惶惶,范景文的主要任务,一方面是稳定南直隶的局面,另外就是要加强南直隶各地的防卫,让南直隶不再遭受到流寇的荼毒。
流寇再次进入南直隶,不得不引起范景文的高度重视。
墙上挂着南直隶的详细地图,范景文转身看向了地图,从凤阳留守司禀报的情况来看,一路流寇已经攻占了霍丘和颍川等城池,其余两路流寇分兵行军,其具体的目标是什么,尚不是特别的清楚。
“正月,流寇攻陷了中都凤阳府城,十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再次进入了南直隶,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们兵分三路,究竟是因为无法攻克西安府城和洛阳府城,无奈之下进入南直隶,还是有意来到南直隶,准备攻打其他的城池。。。”
范景文看着地图,喃喃自语,一时间无法做出决断。
“大人,漕运总督府的奏报。。。”
范景文猛地转身,大踏步走过去,拿起了漕运总督府的奏报文书。
看着看着,范景文走到了地图的前面。
“三路流寇,一路进攻霍丘和寿州等城池,一路朝着和州的方向而去,一路朝着滁州的方向而去,看样子他们是不可能攻打凤阳府城了。。。”
看着地图上面的滁州与和州,范景文忽然脸色大变。
“难、难道流寇准备进攻南京府城吗,他、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范景文揉了揉眼睛,再一次仔细看着地图,滁州州城与和州州城,距离南京城都不是很远,流寇若是拿下了滁州州城与和州州城,两路进军南京府城,很有可能,至于说还有一路流寇,则可以做策应,迎战各路前来驰援南京府城的朝廷大军。
如果说一年前,范景文绝不会有这等猜测与想法,他认为流寇不过是乌合之众,没有什么战斗力,绝不敢攻打坚固的城池,可现在不一样了。
流寇不仅攻陷了中都凤阳府城,还两次围攻西安府城,一次进攻洛阳府城,这说明流寇战斗力增强了,更加的丧心病狂了。
仅仅半个时辰,范景文印证了自身的判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流寇真的攻打南京府城,怕是会引发巨大的轰动。
南京兵部左侍郎进入了屋内。
范景文看着兵部左侍郎,神色严肃的开口了。
“以南京兵部的名义,给漕运总督府发函,要求其抽调五千漕运兵丁,昼夜兼程赶赴南京府城,与南京京营军士共同拱卫南京府城,同时以南京兵部的名义,给东南五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