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能这么解释,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赶紧道:“祖母、娘,都是孩儿不好,你们万不要动怒伤了身子。我弟弟绝对没事,已经从燕京开始返回,从那到清州也没多远,相信不用几日就能到家。孩儿也有详备安排。”
这么一说,果然祖母和母亲都舒口气,火气下降不少。
张倚慧也知道幼子的臭脾气,冒险这种事,主要责任不在长子身上。
她并没有老太太想的那么多,看着长子的眼神柔和下来,知道幼子本领高强,应该没人能害幼子,却仍然放心不下,暗暗祈祷幼子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回来后一定要下狠心拘紧了……
宁老太君却不会轻易放弃追究她最担心的事。
但儿媳妇、小孙子的意中人在,这场合不方便直接质问追查,就恨恨地拍拍桌子怒道:“家里家外有那么多能人,养着那么多高士,铲除区区一个仇家,需要你弟弟亲自出马?
什么难事险事都要你弟弟来做,要那些能臣猛将做什么?
摆着充场面好看吗?
你这个当大哥的就是这么领导群伦,担负为人兄长责任的?你的能力本事担当在哪里?”
老奶奶抡起棍子,一扫一大片,是真恼火了。
年初的谶语东京案时,这个才智高人,那个能任事的猛人,却没一个顶用的。
最危急时刻,还是小孙子出手解决了这个空前大危机,不但把完全被动的局面神奇扭转了,还奇迹地保住了长孙的官位和老家的安稳。
老奶奶可是熟知历史的。
自古以来,凡是牵扯上谶预言皇权归属,触动皇家最根本利益和猜忌的家族,无论他冤不冤枉,对国家有多高的功勋,有哪个能得好果子吃?
别说继续安稳当官,享受权力和荣华富贵,就算碰到个特别贤明宽容仁慈的皇帝,那个家族能从官宦豪门沦落重归平民百姓苟且偷生,也已经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大幸。
历史上无一例外的,事件牵扯上谁,谁得死。哪怕他是未来继承皇位的皇太子,都不行。
老奶奶那么骂已经是强压着怒火,讲究涵养,委婉客气了。
她怒气冲冲想的是,一个新国家都建立了,养了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只能干点小事琐事的废物白吃饭的吗?
什么难题都找小孙子担着,这怎么能行。
都瞪起眼,担起事来。否则有何面目称英雄豪杰。
要敲打也得先敲打心爱的大孙子。
老奶奶又喝问道:“公廉,你说说祖母当年怎么教导你的,嗯?”
当年?
这一当年,跨度可就大了去了。
公廉不知老太太问的哪方面,也知道不用回答,老实跪着听训是正经。
果然,宁老太君怒声道:“当年,你弟弟才这大点。”
说着,伸手一比量高矮,正是赵岳一岁左右的时候,又怒气冲冲道:“我告诉你说,你比三郎大了太多,论年纪差距几乎是差着一辈。我要求你要象长辈一样爱护弟弟,你是怎么做的?
你做了什么?”
“三郎正是年少气盛,冲动爱冒险的年纪。你这眼看着尔立之年了,长子年纪比你弟弟小不几岁,儿女一群,还为官多年,当封疆大吏,统管文武数万,你也没成熟?
也跟着你弟弟胡闹,就任他去辽国拿性命冒险?”
“还敢瞒着长辈?
我们今个要是不亲自过来,你是不是想蒙我们一辈子?你好大的胆子。”
赵公廉心里明白祖母骂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老太太是担心我起了害弟弟的心,在变着法的警告敲打我呀。
他既委屈又哭笑不得。
他的神情变化和心思瞒不过对他太了解的老奶奶。
老奶奶测出来了,大孙子应该还是那个好孩子。
这就好。
她心里舒坦了不少,但仍然严厉警告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休怪祖母心狠打断你的腿。”
赵公廉知道这时候可以说话了,赶紧很狗腿子地表态道:“祖母、娘,你们放心,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孩儿若是阻止不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喝止。决不敢隐瞒。迁延报告时间都不会。”
老奶奶嗯了一声,对大孙子的态度还比较满意。
她喝口茶,润润干渴的嗓子,顿了顿却又怒声道:“若是三郎这次有个闪失,你休想逃脱惩罚。你长这么大,祖母从来没揍过你。可不打,不皮肉吃苦头,看样子,你不会长记性。”
由此,赵岳在外面晃晃不回来,赵公廉的日子就难过了。
好不容易盼到弟弟回来了,谁知他明知道母亲来了,不赶紧回家又回身杀到辽国去了。
你本领高强,高山绝壁都难不住你,哥心里有数了,又去的是清州势力渗透能及时救援的辽国边境附近,不太担心你的安危,可如此回而复返,长辈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你先打发了刘忠刘义母子和一个姑娘回来,让长辈知道你回来过一次。这可要了哥的命了……
这次得知赵岳又回来了,赵公廉哪坐得住哇,赶紧亲自跑过来抓人。
否则,再让弟弟为什么事跑了,不用再是去冒险,哥的这顿揍也挨定了。
你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要是吃板子,痛不要紧,当这么多部下的面,哥的脸往哪搁呀?
此刻向院里走,心大的赵岳喜滋滋想着看到久违的母亲、娜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