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郡守、县令,要地防主、戍主、助防,需要任命许多人,这得陛下说了算。”
“但是,陛下日理万机,不可能对每个官职的人选进行琢磨,所以,得方镇大员以及重臣给出建议及待定人选,最后由陛下做决定。”
“那么,这些方镇大员、重臣,放着自己熟悉的文官武将、门生故吏、世交后辈不举荐,凭什么举荐我这个微末之人?”
寥寥数语,就点名明了事情本质:打仗是战场上的厮杀,官职任命,是官场上的厮杀。
李笠在战场上能打,不代表他在官场上能打。
李笠根本就没有像样人脉,何来的提携,别人为何会让他在沔北、司州、雍州的大规模人事任命上分一杯羹?
彭均听懂了,黄?却若有所思,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李笠随后说:
“其二,我其实有贵人提携,但是,那贵人是陛下,所以接下来我要何去何从,得陛下说了算,别人,谁敢多嘴?”
他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举杯向伙伴们示意:“可以说,我不能拜投哪个贵人门下请求提携,因为我的贵人贵不可言,所以,只能做孤臣。”
“什么是孤臣?孤,就是孤立无助,孤臣,就是孤零零、不拉帮结派的臣子,唯一能依靠的,就只能是天子。”
“所以,不会有人提携我,以至于我现在无所事事,因为唯一能提携我的人,只能是陛下。”
“现在,我只能在襄阳等着,等陛下的决定。”
“我闲下来,而你们作为我的部下,自然也无仗可打,只能陪着我在这里喝酒了。”
这话说得有些心酸,武祥忽然开口:“这话说的,多少人想得陛下青睐而不得,李郎脱颖而出,为何大伙都苦着脸?”
武祥是为李笠缓和沉闷的气氛,不过话说的也在理:能受天子青睐,前途一片光明,所以没必要着急。
李笠没必要急,他们更不用急。
李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说:“本来,今年我们该在鄱阳忙碌,为何会来此处?当然是为了给陛下分忧。”
“如今沔北局势稳定,但不代表一直稳定,待得来年,魏军入寇,说不得,我们还得为陛下分忧不是?届时,还怕没仗打么?”
“我们能打仗,能打胜仗,这就是得陛下任用的最大依仗,回到鄱阳,你们不可懈怠,继续练兵,总结经验教训,做好再战的准备。”
梁森又问:“李郎,到了年底,你上任就满三年,先前的约定,毫无疑问能完成,那,陛下会不会另有任用?”
“谁知道呢?”李笠耸耸肩,再次举杯:“不过,既然大伙意犹未尽,我,倒是可以想办法,今年再拉一个大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