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当年及笄时,吴老太爷官职还不是很高,虽是嫡长女及笄,也不可能去弄什么贵重的珍珠宝石,只是一只素银冠,但那冠上的花样却是吴老太爷亲手设计的,四个女儿及笄都用的是这个样子,只是所镶嵌的珠宝价值不同罢了。
李氏看着那只年代已久略微有些发乌的银冠,不由叹道:“你这孩子是有心的。既这么着,舅母托个大,送你一枝笄子在及笄礼上用罢。这笄也没什么名贵,不过是舅母小时候身子弱,母亲亲自去庙里求来开过光的一块沉香木,回来雕成了笄整日里戴着,果然渐渐的就硬朗起来了。如今送了给你,也保佑你日后平安康健。”
绮年欢喜道:“这可胜过什么翡翠宝石万倍,舅母真是疼我。”
李氏立时叫碧云去把那枝笄取了来。笄也是簪子的一种,这一支果然是有些年头的东西,簪头上雕刻着观音菩萨宝像,只有莲台是用一片片白玉贴上去的,除此之外再无装饰,灯光下泛着微紫的乌光,沁着一股香气。簪尾上因怕用得久了会开裂,外头包了一截薄薄乌铜片。绮年看了就不禁喜欢,这东西拿在手里,必要的时候可以当防身武器用啊!虽然铜片只是薄薄一层,但是簪尾尖锐,这要是照着眼睛或者太阳穴来一下,捅死人都是可以的。
李氏看绮年喜欢得爱不释手的样子,也不觉笑起来,又拿出当日请的客人的名单,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去。
到了绮年及笄那日,冷玉如在家中待嫁,实在是不能来,韩嫣跟韩太太却是第一个来的。李氏听说这就是韩兆的妹妹,拉着手好一番夸奖,又直接从腕上抹下一个玉镯来给韩嫣:“总听绮儿说起,头回见面,休嫌轻意。”
韩嫣穿了一身庄重的胭脂红色长褙子,下头石青锦裙,头戴白玉如意簪。她今日是要做赞者的,故而打扮得格外正式,接了玉镯大大方方屈膝行礼道:“周妹妹早说伯母仁慈宽厚,是有大福气的人,今日也叫晚辈沾沾伯母的福气呢。”
李氏看了这大方举动越发喜欢,笑向韩太太道:“韩太太真是有福气,有这样好女儿,真教人看着就眼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