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号角声像是一道无形的波纹,在整个营地之中扩散开来,苍凉的声音似乎拥有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向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头
“见鬼!”
这显然并非自军号角的长鸣,让扎伊尔的眉头一下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多年军旅的经验让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顾不上再与法师们扯皮,他三步并两步的冲出营帐
张皇的动作让腿上刚刚止血的伤口似乎又崩裂了,疼得他呲牙咧嘴——只不过现在,那已经不是重点,他抬头远望,视线尽头,原本山坡上那些各自耕作的平民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向着四座城门收拢,而在营地的正面,那座门正在缓缓地关闭!
这个过程,看似并不迅捷,然而当狼爪团的骑士们终于整队到出动再到在城下列队,这两三个沙漏刻度的时间过去之后,在他们面对的,已经是一座升起了吊桥,严密防守的勃艮第城
“该死的,混蛋,见鬼!”望着眼前青灰色,沉默高耸的城墙,以及那扇黑沉沉的,紧闭的金属闸门,扎伊尔只能咬牙切齿的发出了一连串的低沉的咒骂!
虽然号称魔狼的狼爪,但实际上,扎伊尔带领的骑士团,只是四个冠以此名的千人团中的一个,那支魔狼骑士团的一个编号而已——数量上,只有九四十余人,而其中真正的骑士也只有三二十三名,只占据三分之一的人员而其余的侍童和候补,则大多数时候没有坐骑,只能客串一下弓箭和步兵的作用
虽然这区区数人的骑士全副武装排成一列时,那特殊的双层链甲和半身铠,以及木杆骑兵枪的组合,赋予了他们独特的气势……逐渐沉落的夕阳,将红黄的光芒应在在那一层光洁的甲壳上殷红的光泽,通透明亮,沉默的坐骑和倒着长枪准备冲锋的架势,让这三余众似乎能够力敌千人,万人……
他们是在帝国土地上奔袭千里数战余生的精锐,这样的气势,是必须的
只可惜,面对着那高达三十呎的城墙,他们的气势就算再精锐十倍,也就仅仅只能是气势而已……就像矛与盾,水与火;城墙与骑士,亘古以来就是克制与被克制的存在,即使是王国最为精锐……不,即使是传说中那支隶属于古代皇帝的地龙骑士团也没有视城池于无物的资格
那是空骑士们才能拥有的傲慢
“我是王国第七骑士团第四营第四大队的扎伊尔男爵!”
无奈的低声咒骂了几句之后,扎伊尔只能选择用比较原始和被动的方法向对方传递消息:“开你们的城门,我有要事,要与你们的城主阁下面谈,并得到他的答复!”
“原来是扎伊尔男爵”
一个声音从城楼上悠悠传下即使被魔法的力量扩张,依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清脆婉转,如同流水潺潺
站在扎伊尔身旁,一袭黑袍的女性法师抬起头,注意到那城头上出现的女——白金一般的发色,线条深邃的五官和洁白细腻的皮肤组合成了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而此刻,这张精致的面孔上,正露出一个浅浅的,优雅迷人的笑容
萝丝?布莱克的眉头皱起来,可能就算是最苛刻的礼仪官也难以从这个‘贵族化的微笑’之中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但正因为如此,它才让人……比方说萝丝?布莱克感到一种极端的厌恶——那简直可说是全世界上所有贵族的典范,在虚情假意的方面上……因此法师们无一例外地对其颇有微词
其中又尤以萝丝布莱克这样的小贵族出身的法师,最为反感这种东西,已经习以为常地之诟病为‘狗屎贵族的玩意儿’
“抱歉,男爵阁下,我想我已经向您解释过,我们的城主爱德华阁下现在并不在勃艮第城中,而就在片刻之前,本城中出现了一些比较棘的内部事务,因此,需要暂时进行一段时间的宵-禁戒严,因此如果没有特别必要的重大事件,暂时不能接受您的来访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混蛋!”
女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扎伊尔不由得咆哮起来,低吼声即使是没有使用魔法的增幅也同样远远的传了出去,直抵城楼之上:“什么内部事务!你们刚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们的士兵竟然胆敢公然袭击,甚至试图杀死一位帝国男爵,这是谋逆的罪行!如果你们不能够就此事给予我一个正确的交代,那么我将视你们,你们这整个城市皆为,皆为暴乱者……”
“扎伊尔男爵阁下,请恕我无法接受你的控诉,因为在我看来,您的言辞荒谬不堪……”
女贵族开口道,用冷漠刺耳的讥讽断了骑士的咆哮:“在过去的几个沙漏,几天甚至可以上述到几十年的时间里,勃艮第的居民中也不曾有任何人曾经犯下攻击贵族的罪孽更何况,我需要醒阁下,即使是几万年前,荒蛮的神祇独眼巨人之王格乌什颁布的最为粗陋的兽人法典上,在第二条上也规定,‘杀人偿命,盗窃砍,但要证明!’而容我问上一句,男爵阁下,您说我们城市中的人竟敢大逆不道的攻击您……那么,您到底如何证明您的话呢?”
“废话!”扎伊尔咆哮道,他身边的随军法师这个时候总算是将扩音魔法加注在了他身上,于是这个咆哮更见洪亮,震耳欲聋:“我是男爵,我说出来的话就是证据!”
“对于平民来说,确实是如此”女的声音平淡温和,但却又有尖锐之处就像棉花中的针尖
“但请不要忘记您的控诉,并不只是对于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