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寿心惊胆跳,这一刻,竟然从这个人素称温善的天子身上觉出了肃然的压力,“这是自然。”
待得皇帝的背影走远了,沈冬寿抬起头来,接过手中适才被天子亲自删改过的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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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切抵定,沈冬寿返回到椒房殿后自己的舍之中,方才点了烛灯,在案前就着昏黄的烛光,翻开了那卷彤书。
雪白的麻纸纸笺之上,俱是自己昔日娟秀的手书,因为时日有些久了,墨迹有些沉黯。在一些特定的纸页上,新鲜的榆林墨墨色清刚,字迹清矍,带着女子所没有的刚劲:
“前元七年,夏五月,上行往云阳林光,张皇后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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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匈奴犯北地,上病笃,回长安,不能视事,张皇后侍疾于椒房殿,恭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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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甲辰,上病小愈,初幸于椒房殿。椒房殿以闻喜,赏人钱一贯。”
“戊寅日,上再幸张后于椒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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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鲁元长公主病笃,后忧甚,请于上及东吕太后,归宣平侯第侍疾。上怜张后纯孝,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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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日,上幸信平侯第,止于后旧居夏园。”
“乙未日,上幸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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