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一向最是怕那些软软的会动的东西,没来由的被这么扫了一下,觉得脸颊有些凉意,接着就火辣起来,捂着脸大叫起来,叫过之后才扭头一看那罪魁祸首。
只见一只羊正在那无辜的叫,这羊身上套着一辆马车,极其小巧的马车,要不然这羊也拉不动,马车上的车棚不是平日里见到的那种木头,竟然是竹子编的,没有上漆,就是光亮亮的本色,看起来也甚是新奇,更难得的是竹子还编出了图案,要不是此时见到手里拿着一鞭子的半大小子,谷雨说不定会上去那竹子编成的图案。
那小孩身上穿着甚是不俗,至少是这个地方难得有人能够穿上的料子,打扮得也算是干净,见谷雨捂着脸叫,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忍,又见周围有人围上来,他冷笑一声,“叫什么叫,我打羊羊都不叫,小姑娘的就是娇气”
谷雨肺都气炸了,什么叫无理取闹,什么叫天降横祸什么叫仗势欺人你有一两破马车了不起啊谷雨一腔怒火升腾而起,好好的打到人家说上一句抱歉本姑娘也就不跟你计较了,竟然还如此不讲理,她咬着嘴唇,眼冒凶光,“你才是羊呢你有毛病啊,你连羊都不如你不娇气也让我打上两鞭子试试”
跑过来一个中年人,一边叫着小少爷一边给谷雨赔礼,谷雨犹自瞪着那小少爷不吭声,一下有些僵住,两个小孩子生气,那中年人倒是在中间陪着笑脸,而店里的伙计也叫来了李得泉,许世和自然也跟着下来。
李得泉还以为谷雨的错,“谷雨,怎么的乱跑,被撞到什么地方,来,爹瞧瞧。”
谷雨一见李得泉,有些委屈,话却也不肯饶人,“爹,没呢,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把我当成了羊呢?”
“你——”那小少爷气结,也有些恼火,不过见李得泉,赶紧叫道:“李师傅——是我啊是我啊,你不是答应我说要给我雕木偶的么,怎么这么久你都不去我家。”说完就过来扯着李得泉的袖子不肯走。
什么情况?谷雨有些吃惊的望着李得泉,希望李得泉撇开那小屁孩。
哪知道李得泉憨憨一笑,“宁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那宁少爷很有派头的一笑,斜眼看了一下谷雨,似乎在示威,“李师傅,我叫宁博不叫什么少爷,我来吃鱼的,我请你吃鱼还有她”
谷雨见他那样子就有些不喜,把他的手扯下来甩开,不让他抓住李得泉的衣袖,“管你宁波还是宁博反正不要拉着我爹,哼”
许世和见此过来打圆场,客气的请宁博进去,说是很快的就准备可以吃了,李得泉生怕坏了酒楼的生意,赶紧的跟许世和道,“就按我们说好的就成,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李得泉拉着谷雨就要走,许世和拦也拦不住,也就罢了,叫伙计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给他们带回去,谷雨背身踢了踢地面,气还没有消,扭头见宁博还没有进门,呆呆望着他们,见谷雨回头,恶狠狠的挥了挥拳头。谷雨又气得背过身去。
“爹,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啊真是霸道,有钱人真是不好惹仗着自己家那两个臭钱。”走出不远,谷雨有些埋怨李得泉刚才不帮着自己。
李得泉笑道,“那羊车还是我打的呢,能不熟悉吗?为了这还赚有一两银子呢,谷雨你也不要生气,那鞭子打着不疼的,也就是个意思,是宁博非要用的,他还小呢,你别跟他计较。平日里他也是个懂事的,也不会像别的少爷那般的胡乱生事。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谷雨听李得泉说宁博是小孩子不跟他计较一类,有些想笑,自己就不是小孩了吗,不过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跟李得泉置气,就转移了话题,“爹,那个竹棚子好好看的,上面还有图案呢?”
一说到手艺的事情,李得泉果真的来了兴致,“那个是你赵伯伯,不赵爷爷编的东西,他可是手巧,说来也真是有缘分呢,你现在用的小篮子也是他编的,我们就是在宁家认识的,上回跟你二伯父去石尾村,想看看你小姑姑嫁过去的那家人,那之后你赵爷爷就是你姑姑的公公,这可不是巧合是什么,他们家现在有了家底,你姑姑嫁过去也不费什么的。”
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谷雨笑着想,世界真是太小了,李得泉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朋友,没成想竟然是亲戚,想着小姑姑嫁过去给这么一家人,她心里就放下不少。
往回走,没有什么可以想的事情,谷雨就觉得这天气甚是热,经过一个荷塘的时候,摘了一片叶子顶着继续走,又见李得泉大滴的汗往下冒,原来觉得不远的路,在这白花花的太阳底下走觉得实在是煎熬。
终于找到一棵树歇息一下,李得泉翻着那堆东西,什么也没有翻出来,谷雨心知他是在接水的东西,就道:“爹,你等着。”
说完就走了十几步,尚在李得泉的视线范围之内,这地方有一暗泉,谷雨不止来过一次,几块石头放在那可以容得下人站上去,其实也就是一个大锅那么大,不过水倒是清甜,谷雨喝了一气,把荷叶洗洗,圈成小一点的窝窝,提着一包水给李得泉,“爹,喝水可甜了。”
李得泉正用衣袖擦汗,正想着等谷雨回来叫她看着东西自己去喝,哪知道谷雨竟然用荷叶兜回来一包水,赶忙的找东西。
谷雨笑呵呵的道,“爹,张嘴!”
李得泉张开嘴巴,谷雨把水顺着荷叶灌进他嘴里,周围也有那等过路歇脚的人,“你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