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齐一点儿也不累了,他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一木奉槌打死沈嘉盛他们那群人了。
正说着,言成栋也来到了石碑后面,恭维的对言齐说:“言总,您要是实在走不动,我背着您从那边的小路上山也是可以的。”
“还是阿栋对我最忠心。”言齐笑得合不拢嘴,三叔公说:“你们俩给我听着,喜怒不形于色才能成大事。成栋,在云宅你不该和沈嘉盛他们产生口角,要是让言战察觉出万一,今天这出戏就唱跑调了!”
“是是是,三叔公说得对。我这不是看不过眼,一群外姓人,对我们言总指手画脚,算什么东西?我呸!”言成栋讨好的说。
“走吧。”三叔公沉声说。
——顾双城这边让陆子曰盯梢盯丢了,直到言成栋扶着三叔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陆子曰才看到言齐的脸,按照他察言观色的功夫,刚才这三人一定是商量了什么欢乐的事情,因为言齐脸上的喜色是刹也刹不住。
——言赋这边盯着言齐的两个人倒是没跟丢,可惜是一句整话也没听全乎,大雪压倒了他们头顶上的松枝,差点被砸死的他们没听到遗嘱二字,于是他们反馈给言赋的消息也十分简短——三叔公和言齐恐怕是想趁着众人都在,又拿那些谣言说事儿,企图逼言战退位让贤。这消息是快要进陵墓的时候,言赋得到的最后一则准确消息。
眨眼犹疑间,已经到了陵墓外头。整个送葬队要休整三分钟,等队伍最末端的几名年长的男佣拿着填墓x,ue的金锹来。
顾双城擦了擦言战额头上的汗,言战莞尔一笑,“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儿,就是看着你。”顾双城不看了,她站在这巨大的陵墓口,只感觉从里头蹿出来一阵又一阵的y-in风,她后退一步,看向言赋,小声说:“你也不能乱。你是姑姑捧在手心长大的。”
言赋点点头,“要是发生了什么,你必须要看好她。”
顾双城点点头。
明晃晃的金锹已经从队伍末端跑到队伍最前端,几个年长的男佣跑得气喘吁吁,罗可欣安排了两个年长的女佣站在队伍的一侧,就跟上车检票似的,认脸识人,在这五分之二之中,只有三分之一跟着云家的亲眷进去了,剩下的只能站在外面喝雪风。
然而,能进入皇陵禁区已经算是值回票价。等到进陵墓的人全都进去了之后,留在陵墓外的开始合影的合影,拍照的拍照,云家的管事们开始还想管管,后来便没有c-h-a手,这是葬礼啊,又不是闹洞房。
……陵墓很深,起初迈进来的时候,众人都以为只要再走十几步就能到里面,谁成想这不是十几步,也不是几十步,在绵延至没有灯光的黑暗尽头,上千步正等着他们迈过去呢。
言战的步履愈发缓慢,顾双城察觉后,就趁着已经走到黑暗之际,一把抱起了言战。言战吓了一跳,她最近几乎没怎么睡觉,确实有点脚力不济,但是还能坚持住。
“把我放下来。”
“要么让我抱着你,要么让我背着你,这里很黑,没人会注意。”确实没人会注意,祭师不准明火,让众人默声虔诚朝前去,马上就到陵寝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走在黑压压的路上,谁会注意谁?
沈嘉盛、连如白和陈祁东立刻围了过来,言赋搭了一把手,言战不让抱,就只能让顾双城背着她。
言战上了顾双城的背,眼前亦是黑的,谁也瞧不见谁。她有些乏了,便靠在顾双城的后颈上,闭目养神。顾双城走得很稳,言战只觉得自己在一片漆黑里不费力的缓慢向前移动,就跟个浮世游魂似的,她乍然间感觉不到周围其他人了,只能感觉到顾双城的体温和呼吸,这场葬礼让她感慨良多,言战不禁抱紧了顾双城,于一片黑色里,无鬼,无神,亦无他人,只有她和她的顾双城。
走了一会儿,祭师终于开口说,止步,到了。骤然间,就已经到了有灯光的地方,有一个方形的墓x,ue深深的印在众人眼前,饶是对这墓室里的雕刻有十二分兴趣,此时看到这么深的墓x,ue还是让很多人收起好奇心,打起十二分的敬意来惦念云老爷子的亡灵。
顾双城放下言战,低头整理了一下言战的衣领,墓室里人一多,就有点热气腾腾,顾双城又替她脱去了大衣。
侧过头去的言战,望了一眼那墓x,ue,又环视了一下这墓室一切,她望向陈祁东,“祁东,这墓x,ue是不是……”
“是的。按现在的丧制,封上了,这墓室就不开了。再加上云老爷子又是葬在皇陵里,恐怕以后很难有人来祭奠。”
那就是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云磐了。
言战的眼眶红了,仿佛要千言万语要和这位老人家说,到了这最后一刻,她哑然了。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不外乎继续在商界传承云磐的那些理念。
一入黄土,那就是真正的y-in阳两隔,此生再难相见。
言齐和三叔公诧异的望着言战,言齐派就全看向了言战,言齐派看向言战,其他依附于言齐派的豪门家族也看向言战,最后,众人都看向言战,沈嘉盛和陈祁东只好回过头来,还以为言战这里出了什么事,一瞧……连言战自己都没发觉,她早已经满脸泪水。
“我看言忱死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流过。她现在哭成这样是给云家的看得?云家才不领她这个情!搞得云磐像是她亲爹似的!”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