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鸿听出他话里的生机,忙扫去心中的沮丧,几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只见他双膝伤口见骨,血虽已凝固,但看著仍是骇人,忙道:“我背你吧。”
南柯也不跟他客气,一翻身就趴到他背上:“出门,沿著这条小径向南走到头。”
离鸿依著他的话寻著了另一间还没被火舌吞掉的耳房,里面一应的桌椅摆设全是石头制的,怪不得没著起火来。
南柯又指点道:“把那石瓶向左转一圈,再按下去。”
那桌角不起眼的小石瓶刚被按下去,石屋的右面墙壁便跟著凹陷,露出个黑洞洞的密道入口来。
离鸿一喜,立刻背著他走了进去,只是在那密道里走了半天,也没见著出口,便问道:“这条路是通到哪的?”
“通的可远了,等咱们出去,早就不在萨哈镇上了。”南柯应道。
离鸿忙问:“那……我们要如何跟白统领他们会合?”
“谁要去跟他们会合,他这样在背後弄我,我要先去告他一状再说。”南柯得意地摸著下巴,“走,咱们找狼主去。”
离鸿心里很有些吃惊,按风狼众人所说的那位狼主,遇上一对勾心斗角的下属,实在是很有可能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俩x_i,ng命都取了,怎麽南柯还敢去找他告状,他与狼主的关系很不一般麽?他突然想到之前听的那段前狼主与明月公子的事,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跟狼主……”
南柯歪了歪头:“什麽?”
离鸿猛地把後半句咽了下去,摇头道:“没,没什麽。”
南柯扯了扯他的耳朵,忽然道:“你不是一心想著要去找摄政王报仇麽,怎麽肯舍命进狼都救我?”
离鸿沈默了片刻,硬扯出笑脸道:“我怕你死了没人再叫我六子。”
南柯愣了愣,最後只嗤笑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待走出这条地道,外间已不再是萨哈镇四周的黄沙戈壁,而是一处郁郁葱葱的林子,四处皆是鸟语花香。离鸿刚从那杀气狼烟里脱身出来,看见这麽一片安逸的林间景色,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拱了拱背上那人:“接下来往哪走?”
“唔……接下来嘛……”南柯趴在他背上打了个盹,声音里还有些迷糊劲,他来回扭著头,似乎在辨认方向。
“你不会是不认识路吧?”离鸿低低取笑了一声。
南柯瞪起眼睛正要反驳,却听林子後面冒出一声狗叫,紧接著此起彼伏响应起大批的狗叫声,听声音正在向这边逼近。
离鸿咂了咂嘴:“这里有个狗窝?”
南柯没有答话,只皱著眉头看向林子後面。
很快从灌木後面涌出了上百只猎犬,它们後面还跟著一批小马驹子似的大獒犬,每只狗身边都有牵引的仆从,还有肩上站著猎鹰的鹰奴,背著弓箭的s,he手,拿著长戈的随从,一眼望去至少有数千人之众。
“这是……大户人家在围猎麽?”离鸿迟疑著喃喃道,“一定是很大的大户人家吧。”
南柯远远看见了那些人佩著的红色家徽,立刻压低声音道:“快,快躲起来!”
离鸿从未见过他这般焦急的模样,怕真有什麽麻烦,掉转头就往密林深处跑去,南柯还在他背上连声催促:“找个下风头,别让他们闻见我们的气味。”
离鸿有些好笑:“那些人瞧著是来打猎的,又不是来打你。”
南柯急得在他肩膀上狠掐了一把:“你知道什麽。”
就在此时,身後杂乱的狗叫鹰唳都猛然停了下来,只有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南公子,竟在这里重逢,你我何其有缘。”
南柯僵著脖颈没有回头,只咬著牙低骂道:“笨蛋,跑得比乌龟还慢。”
离鸿也不好贸然回头,压低了声音回应道:“你倒是快得像兔子,可惜断了腿。”
“南公子,再同你的小兄弟打情骂俏两句,我这些弓箭手的箭可就捏不住了。”
南柯干笑了一声:“杨大少爷,您不在中原逍遥,跑到这关外野地里寻什麽乐子?”
“呵,近日总为旧事耿耿於怀,来此打打猎散散心罢了。”那人声音一顿,“南公子和那位小兄弟就这麽一直用後背对著我,怕不是敬人之道吧。”
这话音听著不善,离鸿不等南柯发令便转过身来,抬眼去瞧南柯那位来者不善的旧相识,只见那人鼻梁高窄,双目亮如寒星,胡服箭袖,骑著一匹乌云盖雪的骏马,手执长弓,面色冷冷地看向这边。而四周十数名s,he手已张弓搭箭,箭尖果真全都对著自己,离鸿悄悄问道:“这人是你的仇家?还是你欠了人家什麽紧要的债务?”
南柯只看了那人一眼,便撇开视线:“杨大少,我还有要事在身,请你让条去路,改日我再去登门谢罪。”
“南公子向来要事缠身,不过,今日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要继续赶路麽,不如去我附近的山庄休养几日?”他喝退了那批弓箭手,做出请的手势。
南柯沈声道:“杨大少的山庄改日拜访,我的要事不能耽搁。”
“南公子还是不肯给在下颜面,”那人叹了口气,y-in测测地说道,“你看我这麽些手下,总有法子请你去不是麽?”
“杨大少何苦强人所难。”南柯咬著牙,伸手就要去取腰间的软剑。
离鸿见他真要动手,这才意识到他们确是仇家,忙回手在他背上一拍:“受了伤不要乱动,这人既然不安好心,我这就护你出去。”
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