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远远该睡了,你还是回去吧。”虞非似笑非笑。
“回家吗?”原野慵懒地倚靠着墙壁,“哦,我今天不回了,就借住在你和你哥的房子里了,没问题吧?我记得你们是三居室。”
“有问题。”虞非说。
“那怎么办,我回不去了。”原野摊手,表情很坦然,“不然我借住在傅远舟家?”
“不行。”还没等傅远舟开口,虞非就先说,“现在车没停,为什么回不去?”
原野笑:“我被我爸赶出来了,他让我滚出去再也不要回家了,我流离失所了。”
“啊?被你爸赶出来了?”傅远舟惊讶又担心,“你们吵架了?”
“正常,你应该问我哪天不和他吵架。”原野耸了耸肩,“只不过今天终于彻底爆发了,他把我赶出来了。”
说着他低垂下眉眼,露出了低落的表情,像是只可怜的狗狗,祈求着傅远舟:“让我留下来吧,否则我今天就要睡大街了……”
“你住酒店,如果没钱,我可以借给你。”虞非说。
“我没带身份证。”原野笑得自豪。
朋友有难,傅远舟当然不能不管,便说道:“你留下来住吧,就住在——”
“住我和我哥那边吧。”虞非接道。
“你刚才不是不愿意让我住吗?”原野歪了歪头,“再说你哥还没同意,要是他不允许,你也无可奈何。”
“可以住。”
忽然门口传来了谢临的声音,他走了进来,神色清冷,淡淡说道:“你来我家。”
“你开完会了?”看到谢临进来,傅远舟打了个招呼,心想着刚才的对话也不知被谢临听到了多少,好在他没说什么不能说的。
“谢了,学长。”原野笑了笑。
原野留宿的事就算是定了,傅远舟将他叫到一边,小声地问他:“你和你爸没事吧?你要在外面过夜,别忘了跟家里打声招呼。”
“我和他总是这样,习惯了。”原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用打招呼,他不会关心的。”
“那总得和你妈说一声吧?”
“我妈回娘家了,被我爸气跑了。”
原野望着天花板叹息一声:“真羡慕你们,我也想搬出来住。”说着他忽然笑起来,“学长,你们多出来的那间空房要不要租出去?可以考虑租给我,我打算搬出来。”
谢临甚至没看他一眼:“不外租。”
“唉,真可惜。”这个结果在原野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失落,还是笑着对傅远舟说,“那我在这附近找一套房子,离你近些,反正我打比赛赢了很多奖金,不缺钱。”
“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傅远舟说,“你不可能不回家的。”
“当然要回去,我还要拿好东西才能搬出来。”原野笑。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傅远舟也有些无可奈何,他从很早以前开始就知道原野和他的父亲关系很不好,原野的父亲曾经是军人出身,为人严肃古板,对原野管得极严,或许是物极必反,原野反而养成了离经叛道的性子。
原野热爱游戏,并立志成为一名职业选手,但在他的父亲眼中看来这是绝不能被允许的事,是不务正业的歪门邪道,为此原野后来和他闹翻了,甚至断绝了父子关系。
那时的傅远舟年少轻狂,支持自己的好哥们,痛恨原野父亲的□□与冷漠,对原野自然全力支持,偶尔原父向他询问原野的下落,他也只当不知情。
再后来原野受了手伤,远赴国外治疗,他都没开口跟家里要一分钱,生活费和治疗费全靠他打比赛的奖金,傅远舟自然也赞助了不少,但不知原野后来用没用。
原野出国后,他的父亲再一次联系上了傅远舟,这回还约了傅远舟见面。
原野走的时候,他的父亲没有现身,似乎真的对这个儿子就此不管不问了,傅远舟不好做出什么评价,他们父子已断绝关系,不来送机完全合理,可是作为原野的朋友,他心里多少有点介意,不想跟原父见面。
但是原父亲自来找他了,见面时傅远舟吃了一惊,感觉这两三年中男人苍老了不少,也没了原来那种冷硬的气势,更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
“我知道你这几年很照顾原野,非常感谢你。”
男人郑重地向他鞠了一躬,傅远舟连忙避开了,他担不起。接着男人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他,取卡时傅远舟看到了钱包夹层里的一张照片,那时原野在训练时的照片。
银行卡里面存着不少钱,除了傅远舟给原野的金额外,多出的部分是男人拜托他转给原野的,目的是希望原野在国外好好治疗,不要亏待自己。
和男人聊过后,傅远舟心中百味杂陈,不仅是钱,就连原野在国外的主治医生也是男人通过种种关系联系到的,但这一切别说是他们这些朋友,就是连原野自己也不知情。
原来男人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关注自己的儿子,他很后悔当初和原野断绝关系,可是他放不下作为父亲的尊严和儿子重归于好,直到原野受了受伤,断绝了职业选手的生涯,他才真的追悔莫及,可惜为时已晚。
那时的傅远舟就受到了很大的触动,重生之后更是如此,他很幸运,可以重新来过,阻止悲剧的发生,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就连他自己也不可能再得到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他才倍加珍惜与原野他们的友谊,并在重生后见到原野的第一面就想好了,这一次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