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不知道答案,只是在内心深处坚信着他的出现会将自己带出无尽的黑渊。没有表情的面具下藏着的是一个脆弱敏感的小男孩,他孤独地伫立在深渊之下渴望着阳光,试图逃离,深渊里却有着无形的手将他拖入深处。
他就像在沼泽中挣扎,越陷越深,有时他在想,在望不见底中的深渊沉沦,将那只因为孤独积累了不少怨恨的野兽释放出来,这样不好吗?
放学后,他依旧独自一人离开学校,成群结队回家的同学像一块白板被他忽视。在那个河畔,那条未休整的荒废路上,那个人出现了。
“这位有缘人……”
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有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占据了理x_i,ng的上风,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才来!
明明知道不是那个人的错,他却克制不住地想对那个人发火,没等对方说完,就气冲冲地撞开那个人,径直走远。
可是那个人却没如自己想象那般纠缠自己,听不到对方追过来的脚步声,他越走越慢,直至停下。是因为自己对他发脾气,所以他不想要自己了吗?
他心慌意乱地立刻转过身,开口喊到,“师……”前方空无一人。
上的手用力握紧肩带,好像这样就不会让自己掉下眼泪,“喂,你这小家伙脾气可真大,拦着你路了也不用撞我吧?我可一把年纪经不起撞的。”
是熟悉的声音,他背过身,发现那个本在自己后方的人神不知鬼不觉跑到了自己前面。他扑了过去,嚎啕大哭。
“喂,好歹也是个男孩子吧,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可不准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嘴上这样说,却并没有推开他,反而笨拙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无声地传达安慰。
之后时间像胶卷一样快速运转,定格在另一个画面。他在一个摆放着众多法器的宝库中张望,面前站着已经成为他师父的那个人,“这些是你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以前的法器,你选一个喜欢的,到时候我再重新锻造成适合你的法器。”
“他们去哪了?”
师父指了指天花板,“去天上了。”
他知道去天上的意思并不是指他们修为已满羽化登仙,而是自己从病院醒过来,大人不忍心直接告诉他悲惨的现实,告诉他,他的父母去了天上。
天堂是好人去的地方,他更希望自己的父母去了地狱。未曾谋面的师叔他们已经不在了吗?已经去了天堂生活吗?
他不知道嬉皮笑脸说着这番话的师父在想什么,修仙之人的x_i,ng命很长,师父还很年轻,那些未曾谋面的师叔师伯们想必也不会大到哪去。他们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开不出口。
师父肯定是最伤心的那个人吧,从那些未染一丝灰尘,妥善保管好的法器可以看出师父对它们给予了思念,那又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徒弟啊,你看这个怎么样,这造型,这重量,给你重新再锻造成大铁锤,与你那柔弱的外表正好互补。”师父拿着一把斧头调侃到。
见师父动了真格,他一把夺过那把斧头抱在怀里跑了出去,“有我在,你想都别想!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出医院的时候,大人将父母的遗物交给自己,告诉他,想他们的时候可以睹物思人。他转身就将那些丢进了垃圾桶,他们不值得自己思念。因为自己并不对父母有所思念,所以被人说自己是冷血动物。
他知道师父比自己还舍不得师叔他们,他却说师父冷血无情,对此,他很后悔,自己又对师父说了很过分的话。
抱着那斧头胡乱冲向远处,等冷静下来时,他感到了害怕。万一有人来争夺,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保住怀里那把有着特殊意义的法器。
找不到回去的路,他急得脸色发白,突然一束光从法器中s,he出,指引他回到了师父所在的地方。
初见那把斧头时,他感觉到附在法器上威严的气息,但当自己抱着它跑出去时,它却小心翼翼地收起充满压迫的神威,用温暖平和的气息表现出友善。
当他回来时,师父还在挑合适的法器,“你回来了啊,刚我还在想你那么冲动跑走,万一迷路了,会不会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哭呢。”
“不用师叔他们的法器不行吗?我不要什么法器。”
师父停止挑选法器的动作,“现在不同于以前,有灵气的材料早就没了踪影,除了以前留下来的法器,没有更适合的材料去锻造一把属x_i,ng好的法器。你既然不想用师叔他们的,那我就另想办法好了。”
然后时间又像齿轮转动般带着他来到了一家事务所。事务所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是师父送给他的拜师礼,另外一件礼物是自己脖颈上的长命锁,它能抵御住核武器的攻击,那是由师父和师姐的法器各贡献一半材料锻造而成。
“这下你满意了吧,谁都没有失去法器,只有你师父能想出这么高明的方法。对了,这个事务所也是师父送给你的,喜不喜欢?”
当时他信了师父的鬼话,还特别感动,那个事务所就是他师父用来压榨劳动力的,哪是什么礼物。
自从开了那个事务所,他感觉所谓的修仙就是在训练当侦探的能力。某家狗丢了找上事务所,他就带着罗盘满大街找狗;某家找出年代已久的书信想知道原主到底写了什么,他就掐一个诀还原当年的原主的笔迹……
说好的送给自己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