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人说这两个人是师姐弟,所以聚一聚也无妨。不过当即被众人反驳,钱希芸已经还俗,而且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见面叙旧为何要去丰乐楼。
可见私见二字在城民眼里是多么鄙夷。
不知情的人认为是李若君爱慕钱家的二娘,因为钱府与丁府结姻亲,结亲之人正是二娘钱希芸,另一方则刚刚好是昨夜案子的受害人之一,丁绍德。
昨夜死了人,死的是城西俞七郎茶坊的歌妓,本来处于僻静之地,所知的人不多,这种命案也自有官府去管,不过因为李少怀昨夜那一喊,让满东京的人都知道了。
小小歌妓的死却牵扯到了几个大人物,翰林学士钱怀演家的二娘,参知政事丁谓的四郎,以及拍案定下的凶手,太清真人的嫡传弟子李若君。
只是无人知道,除了李若君入狱获罪,其他官人衙内娘子都安然。
这一喊,让权知府为难了,也让她在狱中安然度过了一夜。
李少怀思考了一夜明日堂上的应对之词,所幸自己是将太.祖皇帝制定的刑法看过一遍的。
想要定罪也绝非那么简单,此事并不是他所为,就算是陷害总要有证供,只是怕就是怕,开封府的官员也是内幕之人。
李少怀思及自己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自来东京后一直安安分分的...
难不成是因自己递了状投?自己虽未树敌,可是恩师朝中的敌对甚多,但也不应该啊,世家大夫如何会在意一个寒门士子。
丁家应当是不至于的,丁谓可是恩师一手提拔上去的人,若是因为长公主一事,丁绍文也应该不会,丁绍文只长她几岁,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
再者,上次从长公主府离开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长公主了,而且明白人都该知道,皇帝是不会将公主嫁给寒门子弟的。
说到底,无论是皇家,还是普通百姓,门第都极为看重。
公主自幼生长在环境优越的大内,受着礼教,成年后只会在世家挑选一些优秀的郎君,如此公主嫁过去才不会有着太大的生活差距。
起初,太.祖为稳兵权,公主皆下嫁武将,尚了公主便成为了外戚,自古以来为避免外戚势大,皇帝都不会放权,以此达到巩固自己的权力。
后来崇文抑武,文官地位越来越高,皇帝亲自接手管理科举,使之中举的举子皆为天子门生,士子的地位极大提升,东京百姓皆以入仕中举为荣,与文人士子联姻一时间形成风气,跟随这风气,公主也就有下嫁士子的了。
不过无一例外,所下嫁的都是在朝中颇有声望的大臣以及世家子弟。
即便李若君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耐,因为皇帝不会允许,而且自己也言明了不会做驸马。
究竟是何人要害她?李少怀百思不得其解。
东边的海岸刚刚擦出一道白,牢中来了一个穿青衣的年轻人。
脚步声很轻,步子很沉稳,双脚站定时,李少怀能感受到来人的杀气,狱卒开了牢门。
李少怀卷缩在草垛上,冬日实在太冷,牢房几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y-in暗s-hi冷,寒气渗入骨髓。
“李若君,李少怀。”青袍男子手里拿着一把佩剑,低头凝视着李少怀。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对吧?”
年轻男子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你认为你能杀我,天子脚下,你又如何能杀得了我?”李少怀暗运内力。
青衣男子扔出一轴白纸,“这是仵作检验的尸体的记录。”
所中何毒,症状,时间,上面都记载的清清楚楚,李少怀看着白纸黑字,颤抖了起来,“这不可能,怎可能…”
接着又扔了一张记录的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钱希芸几时从钱府离开,又吩咐了谁去了药房,所抓的是何药,几时偷偷去了丰乐楼,又与谁接触了。
酒里无毒,但若中和了她煮的茶水,则是剧毒。
“不可能?”那人冷笑一声,“那女子死于何种毒,难道仵作会作假?这世间知道你玄虚子喜好之人,恐怕不多吧!”眼里有嘲笑,也有y-in险。
“事情的经过已经在你眼前了,你懂医术,是最清楚不过的,总之,李少怀,明r,i你若是不认罪,死的,可就是你师姐了!”
李少怀驱身一颤,事实如此,但她知道远不止如此,其背后定然还有y-in谋。
究竟是谁要这般假手于人的栽赃陷害她。
直到天亮,开封府府衙开堂审案,将昨夜有关之人接连带上,审案之人正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权知开封府事张雍。
幕客将证词,仵作验尸报告,证物等等一一呈上。
褪下道袍的人只穿着单薄的白衣,手脚皆锁着铁链,寒冷的冬风打在身上,让人看着都打寒颤。
府衙大堂外的庭院挤满了人,嘈杂的议论着,还有人大声喊冤。
“这不是,治好了陈家二郎的那个道士吗?”
“是啊,出家人又是医者,满腹才华又如何会想要去毒害一个柔弱的女子。”
镇尺敲响,庭院人声皆停,没过多久从人群中挤出一个女子,一身道袍格外显眼。
“权知府,外面有个坤道说是犯人的师姐!”
只设有栅栏的阶梯口站着一个想要进来的女道士,此时是在审理案子,岂能随意让人进来。
“堂下何人喧闹!”
“奴家乃长春观太清真人嫡传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