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初至,部落里仅剩十七人份的芨芨草,很多剑齿虎晚上夜袭,受伤回来都一声不吭,怕浪费了芨芨草,后面再有人重伤,不及医治。我曾建议阿爸,由西蒙负着少祭师进山,去没有土伦兽的地方采些芨芨草回来,被祭师拒绝……祭师主祭,司救治;兽人主卫,司杀伐,祭师言祭师与兽人各有职司,各谋其事,两不相帮,各自为政,这是兽神传下来的规矩,不能乱。”
西尼在一旁不安的动了动,隐然将未成年的少年身形完全罩了起来,周围雌x_i,ng大声谈笑的声音也是一顿,继而嗡嗡之声再起,比之前大了许多,隐隐盖过泰迪絮语。
纪浩然还从来不知道部落里有这样的规定,魁斯受伤却不要求治疗,纪浩然只当他是莽汉撑剩勇,完全没想到背后居然藏着这么复杂的缘故怀着这么仁爱的慈心。
相比之下,祭师在危机时候死守旧习,完全不知变通的古板就横遭人厌了。
想起祭师那老家伙自自己进了部落第一天起,就没给好脸色;莱利家好端端的兽人幼崽,被他三番五次扔进野兽横行的密林;更别提最近自从兽潮袭击第一天起,就在每一次擦肩而过时来的那么一句,“无相而会为部落招来灾祸”……
纪浩然对此佬是一点好感也无,如今在添上草菅人命一根稻草,纪浩然愤然怒曰,“管他什么芨芨草,草j-ij-i,等白底黑地回来,叫他们带你进山去找,我跟你说,黑地很厉害的,什么烧伤烫伤冻伤刮伤,连骨折了他都知道要采什么药!”
纪浩然这话一说出来,原本嗡嗡嗡乱响一片跟菜市场买菜砍价般的兽人雌x_i,ng瞬间被集体拔了舌根,一个个瞪圆了眼珠看过来,把个纪浩然看得发根倒竖脊背汗流。
诺言既许了出去,且听证无数,断然容不得纪浩然耍赖,也幸好纪浩然原本就对这种药草之流的救命东西没什么敝帚自珍的吝啬病,待金鬃白底黑底回来,不怕兑现不了。
只是想起金鬃白底黑地,纪浩然心里难免就是一沉。
当初战事初起,外出捕猎的兽人受召唤回来了四分之三,部落里到底还在外流落了不少人,魁斯在看出这一次兽潮和往年冬天兽潮来时的危机程度不同之后,当即放开手从骨龙中召唤回来耐x_i,ng与承重力更好的数名战士专门用于接收被土伦兽群隔绝在部落之外的流落兽人,二十来天下来,这当初隔在外面的四分之三又回来了十之七八,眼看外面剩的人越来越少,纪浩然就越来越担心,但是每次,泰迪都安慰他,说圣兽如果有事,第一个知道的一定会是他,所以请纪浩然放心,可是为什么第一个知道的会是他,怎么就知道圣兽是平安还是有了危险,泰迪又讲不明白了,问急了,也只能给出一句反正你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到现在不仅泰迪,连西尼,莱利,莱利妈妈都会这么说,魁斯偶然从战场前线回家看望孩子,得空也会更纪浩然这么讲,他们言之凿凿笃定的样子,莫名的,纪浩然也放心了一些。
第24章 土伦兽和老鼠
土伦兽围城第二十九天。
纪浩然随着少年兵团一起把经过拆皮剔骨的土伦兽r_ou_抱进圣地里去。
这活计一直由泰迪领队,随行干活得还有莱利西蒙,都是一群不能上战场只能在后勤打下手的半大少年。
圣地有三个入口,第一个开在天顶上,常年有兽人战士把守,就是纪浩然第一次被泰迪带进去的那个;第二个位于圣地圣湖水底深处,是其其卡进入圣金源的门径,直通圣金源山门外的护城河;至于第三个就是纪浩然现在走的这个,也是战争开始后,纪浩然才知道的,就位于半山腰魁斯家中。
“难怪每天都有r_ou_送到你们家,还没见院子里有存货,我以前一直以为都直接分出去了。”纪浩然吃惊得打量这个位于圣地内半山腰峭壁上的不起眼猫耳洞,洞形狭长似酒窖,一边靠墙码放着整整齐齐的r_ou_食,过道处仅容一人扛着储藏物进入。
“怎么会呢,”泰迪一边帮着其他人卸r_ou_,摆放,一边回答纪浩然,“部落里需全额供养的人并不多,这些多余的食物都是攒下来过冬的,不过猎物毕竟难得,所以冬天里定会比现时吃得少。”
猫耳洞外一条峭壁上的天梯小道七扭八弯后和魁斯家的出口相连,与从天顶下来的那条天梯完全没有连通处,要想下到圣地底部,只能玩高台跳水空中走廊——没路。
少年们一个跟着一个扛r_ou_进来,天梯走得平稳轻灵,又熟门熟路的搬进猫耳洞内依墙码放整齐,反观纪浩然,一尺宽的踩脚点,外面就是上百里的凌空落差,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非得拽着莱利半兽化的尾巴,才能勉强跟上。
猫耳洞洞内r_ou_味很浓,带着生r_ou_特有的鲜腥,但却没有腐坏变质的味道。
收拾齐整,就有人发出幸福的感慨,“今年可真幸福,冬天一定不会挨饿了,真希望以后土伦兽每年都来啊……”
众人发出哄笑,更有人拆台,“冬天倒是年年来……”
幸福少年不幸福了,土伦兽冬天倒是会来,但都是饿的受不住了,个个皮包骨头,掀开兽皮都支着铮白的骨架,一丝油水也无。兼且自顾互相残杀都来不及,哪容得兽人杀戮之后再去抢尸?
气氛有些沉,纪浩然却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