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反应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俗话说宝物卖于识家,厅内无不是高门子弟,学问可能有高低,但足以分辨一首诗的好坏。这样的月诗,亘古未有,闻所未闻,不同于建安诗的清峻,不同于叙抒怀诗的华丽,不同于玄言诗的高逸,不同于山水诗的清新,它融诗情、画意和哲理为一体,以前所未有的宏大格局,随着月亮的起伏升落,展现了一幅淡雅悠远的水墨画卷,让人沉浸其中,留恋忘怀,顿时生出“羡宇宙之无穷,哀吾生之须臾”的沧桑感慨。
顾昔默然良久,长叹一声,将手中未曾示人的诗作撕成粉碎,点点剡溪纸,如同飞雪,飘洒了一地,道:“当今天下,论诗无人能出郎君之右!在下心服口服!”
陆绪身子晃了一晃,双手扶着案几,才没有出丑。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徐佑的诗才,竟然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十个字,十首诗,首首都可传唱天下,一人得一首,足称诗中翘楚,一人得十首,岂不是诗中圣贤?
他不甘心!
张紫华看了眼陆绪,微微摇了摇头,胜不骄败不馁,看来陆氏寄予大希望的这个小家伙,还需要好好的历练历练。他扬起手,道:“一炷香尽,张墨,陆绪,你们的诗呈上来。顾允,徐佑的诗写好了吗,也一并呈上来。”
张墨交上诗作,道:“我自愿认输,非是谦虚,更不是为好友扬名。微之的诗远在我之上,认输反倒痛快一些。”
不少人笑了起来,与张墨心有戚戚,任谁心气再高,也无法在这样的诗才面前拥有哪怕一分的自信。
陆绪强忍着不知如何发泄的满腔怒气,走到张紫华跟前,交上了诗作。顾允也随之上交,张紫华赞了他的字,将三份纸分开放在案几上,请在场的四五位名宿共同品状。少顷,张紫华宣布结果,毫不意外,徐佑胜出,且是完胜!
十首诗,每一首都是上品!
张紫华顾不得安慰陆绪和张墨,再次欣赏起诗作来,配上顾允妙绝的书法,可谓赏心悦目,突然,他发现了一个规律,讶道:“徐佑,你这十首诗怎么都是七言?”
徐佑笑道:“大中正慧眼!世人皆以五言为贵,却不知道五言之外,七言也可道尽诗情之美。”
“五言七言,皆以诗言志,本不该有贵贱之分。”张紫华叹道:“然仰仗徐佑之功,七言自今日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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