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了你还答应住下来?真要在这儿等?”配合着,戎月也放开那一时上涌的感慨,转了个方向重启话题。
“我随口胡诌的你还信啊?”当然不会被戎月故作如常的神情给骗了,血螭却体贴地不予揭破,有些伤情藏隐着总比戳破好受,同是过来人的他最为能够明了。
“祁大将军人在哪儿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有王爷府这块大招牌顶着,我们可以安静休息个几天,反正那位七王爷不也满嘴欢迎,我们又何必客气。”
“嗯,说的也是,官贼不两立,皇戚府邸又戒备森严,那些人再不要命也得顾忌几分。待几天也好,也许会有祁大哥的消息也说不定。”
“……”闭口不语,血螭无事悠哉的神情下实则强忍笑意,会挑这儿歇脚,他贪的可不真是王爷府那块破匾。
无关戒备是严是散,也无关那些锲而不舍的杀手们胆子是大是小,能得几日清闲的理由无非是他们根本已是身在贼窝里,而天底下没几人会愿意把自个儿家当战场,搞得j-i飞狗跳腥风血雨。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何况他拣的还是贼头子的窝。
“黄泉”阎罗,该说声幸会吗?
第四章情思
能否掬一捧水洗尽想你的心倾泻记忆忘了你身影
直到尽了再忆起这份痴狂再记起那个不曾属于我的你
***
落雁楼,碧落斋。
来到这天子脚下,如果不上回落雁楼不想法子进趟碧落斋,可说等于没来过,虽然只是秦楚烟花之地,其景其人却全是京城之最。
景是处处巧夺天工华丽炫目,人则个个才貌出众风情万千,怎不叫人忘却红尘流连忘返,这样不俗的所在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在此寻梦,出入落雁楼的向来不是王公贵族商贾巨擘就是地方缙绅s_ao人墨客,就连江湖草莽之流只要够出色也不乏其中。
而有幸能进碧落斋听上一曲的,则又是小圈圈中的金圈圈,只因为碧落斋里有个冠盖京华的名妓“初晴”。
只可惜,半年前一纸皇谕,竟把这位可人的初晴姑娘送上了前线和番,北去后音讯杳然,让不少仰慕者骤然碎了一地心,碧落斋也就从此成了各方才俊掉泪凭吊的伤心地。
而今,这方久无人居的禁地却突然有了几许人气,尽管斋阁四周依旧维持着无人的静寂,燃起的灯烛却明白昭显着有人在里头。
“这样好吗?”坐在软榻上,戎月不住环顾着屋内,据刚刚招呼的嬷嬷说,斋里的一切摆设都保持着雪哥离开前的样子,让他不禁万分眷恋地摸摸这碰碰那,遥想着兄长往昔的生活模样。
“有什么不好?有吃有住有人伺候又没人打扰。”推开窗子透气,血螭不经意似地伸手在外头窗棂上拂过,隐隐留下些图案似的浅痕。
“何况你是‘初晴’呀,住这儿名正言顺,你难道不想在你哥待过的地方住上些时候?”
“想是想,可是大剌剌地住在这儿也太招摇了吧。”
“放心,除非他们不怕气走你这棵摇钱树,否则绝对三缄其口大气不敢喘上一个,你瞧这附近不是连个影都没有?那些家伙还等着靠‘你’吃饭,所以听话得很。”
话说这碧落斋在初晴离开后落雁楼就立了规矩,仗着九王爷的庇护,任是重金利诱或强权逼迫也不让人越足一步,而这当然难不倒血螭,他不过是神秘兮兮地请能做主的嬷嬷屏退左右,然后稍稍撩起戎月脸上的纱帘让她看个清楚,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人给吓得瞠目结舌差点连下巴都合不拢,哪还说得出一个拒绝的不字来。
趁此,血螭又鼓起三寸不烂之舌,不但让对方相信他们是历经重险逃回来的,更半胁半诱地让人同意暂时匿而不宣,理由是待“初晴”拜访过最疼她的九王爷取得皇上赦令后,才好正大光明地重启蓬门迎客。
信手拈来的说辞合情合理毫无一丝破绽,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大摇大摆地住进了这座媲美大内深宫的碧落斋。
转身跃上窗台坐下,血螭抱着膝头屈腿高踞着,远眺天边缺角圆月的黑瞳熠熠生辉,有如夜幕上镶缀的耀眼星子。
当然,销魂乡也是白骨地,他没忘了这儿和“黄泉”的渊源,离了贼头子窝,想必那只老狐狸再无顾忌,但台面上就算做样子落雁楼也得替他们隐着行踪,帮忙打发打发不相干的闲杂人等,闹得满城风雨那家伙明里暗里可都没好处,而至于那些迟早该来的……
在人家地头上凿山钻洞只怕也藏不了,何不干脆舒舒服服地以逸待劳等人上门?况且……收回远眺的视线,幽幽目光改落在屋里那映着一身皎洁月色的人儿身上。
那可恨的“魂牵一系”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省得一颗心老揪着悬在半空不好过,在这儿他多少比较有余裕空得出手,只是这方法……长睫覆掩下的眸色不由地一黯,惯于微挑的唇也多了抹自嘲的苦色。
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想见到月牙儿失了笑的愁容,偏偏……这次却不得不由自己亲手烙下那伤那痛,亏他还信誓旦旦不让人再欺负他的月牙儿,老天爷根本是在跟他作对看笑话。
岁说是他的疏忽才会让人有机可乘,不过这样惩罚也太狠了吧?可恶的贼老天,心眼还真不是普通的小,枉他还存着分敬意不似戎螣那般张狂……
“……雪哥在这儿过得开心吗?”低喃的语声像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