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差,凭我的本事再难缠的毒都还压得住,多一种少一种没什么太大不同,只是少几成内力可用,顶多毒发时辛苦点而已,我说过毒对我要不了命的,再说运气好两种毒质之间互克也不一定。”
“互克?意思是也有可能相生。”自语般咕哝了声,戎月蹭了蹭颊下温暖的胸膛,如羽长睫一掀一闭终是不敌睡意地渐渐合起,彻夜未眠再加上欢爱后特有的疲倦,耳畔规律的心音已然成了最好的摇篮曲。
“喂,想太多了吧,你当那只臭蜻蜓未卜先知会掐指算哪?”揉了揉人儿披散在胸前的乌亮长发,血螭一脸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唇,长睫覆掩的墨瞳却是闪过一丝锐芒,他当然不会忘了血蜻说过这毒是谁给的。
同出一处,相生的确比互克来得可能,也许害他无知无觉晕厥的答案就是这个,两样东西和一块不知凑成了什么去……眉微挑,把玩着指上黑发的男人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暗自却是运气巡了遍周身。
没什么不对,看来相生出来的新玩意没多大坏处,就不过叫他睡上一觉罢了,然而若是放任所有的毒素交融……就不知道还醒不醒得了。
伤脑筋呀,这下更麻烦了,使力过头的代价可不只是痛一痛了事,毒发的痛楚他还可以忍,但这种完全无预警的昏厥他可没辄,宰人时要是这样死人般地躺下去,再张眼看到的可真是阎王那张鬼脸了。
难不成得时时刻刻惦着这件麻烦事?
抿唇微哂,血螭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两次毒发的原由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从来就不是个循规踊矩的人,哪怕拿生死做框也一样,再说这样畏首畏尾绑手绑脚的,遇上血皇那种货色怎么可能宰得动……
眼微眯暗自思量,片刻血螭就有了计较,这种时候若还放着家里头那味良约不用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反正欠那小子的本来也就还不清了,不差再多加一笔。
“……万……一呢……”沉寂许久,梦呓般的呢喃突然又幽幽响起。
头微抬,血螭失笑地望着胸前半梦半醒已经累到连眼都睁不开的可人儿。
有时候他真怪戎嬿怎么不把这弯月牙生得笨一点,治国也就罢了,都已经远离朝政是非了脑袋干嘛还这么敏捷周延,害他就算j-i,ng似鬼了,想蒙混过关也还得靠运气,例如趁人迷糊的时候,就像现在。
“没有万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那只蜻蜓掐指如神,我也保证我是西天如来可以吧。”
无心c-h-a柳柳成荫,亏他原本还真抱着拿不到解药就和这毒玩意魂牵相系一生的打算,反正仗着体质特异大概一辈子也要不了命去,没想到老天爷这回居然站在他这边,若是让那女人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除了毒人外还有此等妙用,大概会气得呜呼归天吧。
“……如……来……”喃语渐微最后只余呼吸轻响,说话的人显然已不敌周公邀约酣然入梦。
“对,孙猴子也玩不出花样的如来佛。”柔声低语,血螭轻手轻脚地将夹在两人间的被裘缓缓抽出,再重新盖上身上的人儿仔细掖紧。
“放心好了,这世上能让我束手无策举白旗的……只有你这弯弯月牙。”
第十三章红尘
天之阔地之旷独我孤寂
红尘滚滚俗世纷纷因你绚丽
***
日渐中,艳阳宛如火球般散发着无穷热力炙灼大地。
这是个典型的砾石荒漠,放眼望去不是碎石粗砾就是间c-h-a其中的奇石怪岩,偶有狂风骤卷,尘石滚滚沙扬漫天,风过片刻又恢复原先无声的死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的流逝在这方鬼城里完全感受不到。
突然一阵马蹄踢踏划破了静寂,让混沌的时序重新又变得鲜明。
被热气炙融的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了一抹模糊淡影,笔直朝着一块斜突的巨岩移动,直到奔进岩下的一小方y-in影才停下,两个人一匹马,全是通体一色的白。
“好怀念啊。”
“怀、念?”巡了一眼四周寸草不生的赤褐,勒缰停马的白衣人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月牙儿,你确定你怀念的是这个鬼地方?”
“离开这么久,难道你都不想吗?”撩起面前的罩纱向后翻去,俏容上神情有几分飘忽,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全刻划着怀恩之情。
出神地望着这片旅人视为畏途的凄凄鬼域,戎月缓缓扬起了唇角,寸草不生的景象虽然单调荒凉,但在他这个归乡游子眼里,一砾一石都美得让人目眩。难怪古人要大叹月是故乡圆了。
“想?想什么?头顶上那颗晒死人的太阳还是石头缝里丑不拉几的鬼玩意?你不会真想来个火烤两吃当午餐吧。”瞅着人一脸相思断肠的怅容,血螭不觉莞尔地也弯起了唇弧,即使被脸上的面具遮了去,墨瞳里的戏谑之意还是表露无疑。
打丁个寒颤,戎月下意识抱臂搓了搓,一想到那所谓自家土产的恐怖毒虫,哪怕艳阳再炽也仍不免j-i皮疙瘩直起。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男人根本是存心吓他。
“……我要清蒸的!”朗声点菜,戎月不甘示弱地回头扮了个鬼脸,努力摆出一副“你煮得出来我就吃得下去”的果敢模样。
“嘿,我没饿着你吧,那些小东西剖了实在没几两r_ou_,上了桌也只够塞牙缝,还请月王大人大量放它们一马吧。”轻刷了刷人儿倘挺的鼻尖,血螭伸袖抹去小脸上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