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每一个父亲与长子之间,似乎关系都不太融洽,并非彼此感情不好,而是总有这样那样的隔阂存在,使得交流沟通总是差强人意,这一点,这对天下父子亦是相同。
李二陛下记忆之中,似乎太子从未就私事在自己面前言及……
这令他很感兴趣。
难不成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让他这个父亲出面求亲?倒也不是不可能,一般来说这等事情自然是皇后管辖,但长孙皇后去世之后,他一直未曾册立皇后,导致后宫无主,太子求到他面前也算意外……
对于这等事,李二陛下从不曾去管教约束儿子,因为他自己便是性好渔色,没资格去教人。前两年听闻长城徐氏的女子秀外慧中,便一时按耐不住,将之宣召进宫,纳为才人,后被封为婕妤,不久前又升为充容,倍加恩宠。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抵如是……
李承乾便道:“中书舍人许敬宗,有双生女二人,前日儿臣在曲江池畔与青雀、房俊饮酒赏雪,偶然得见,确是一对儿兰心惠质之丽人……”
“不行!”
未等他说完,李二陛下已经断然拒绝。
对于许敬宗,李二陛下深爱其才华,但是对于其人品,却鄙视不已,时常警惕,焉能容许许敬宗的女儿进入东宫?有许敬宗在,日后难保太子之宫闱不靖,祸起宫闱,旦夕之间耳!
况且到时候凭借许敬宗之资历,满朝文武,尚有几人能治?
万万不行!
“非是为父干预吾儿宫闱之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能够常保克制,不至于荒淫无道,为父便不会多管,但许敬宗之女,断然不可!吾儿若有其他人选,不妨纳入东宫,为父绝不过问。”
李承乾愣住,眨巴眨巴眼睛,哭笑不得道:“父皇误会了,非是儿臣见色起意,而是房俊托付儿臣,向父皇求一道旨意……”
“混账!”
李二陛下愈发恼火,厉声喝道:“他好大的胆子!自己看上了别人家的闺女,自己去娶回家便是,居然敢怂恿储君为其出面,让朕为其赐婚?他以为他自己是谁,他将你我父子当成他家的奴仆不成?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将这个混账给朕捉拿入宫,朕今日不打得他娘都不认识他,决不罢休!”
“喏!”
宿卫殿外的禁军闻言,赶紧应了一声,几个人转身就待出宫,前去捉拿房俊,心里难免对房俊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人简直太有能耐了,一天不招惹得陛下发几通火,日子就没法过了是吧?
李承乾目瞪口呆。
爹啊,我啥时候说出房俊想要娶许敬宗的闺女了?
你咋还会抢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