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看起来年纪比他大的多,却低着头很老实的挨训。“是是,他们来得晚了……”
“不,是来得太早了,老子还没打爽呢。算了……”男子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呻吟的保镖,皱眉道。“叫辆救护车来,把他们都拖出去。血淋淋的,吓着客人怎么办?”
皮埃尔心说:“这血淋淋的局面还不是您一手造成的吗……”不过嘴巴上还是很老实的:“是是是!”接着他转身对目瞪口呆的保安队长达尼.埃洛板着脸说,“还不快照办?”
埃洛明白了过来——之前就听说上面要来个大人物,看来眼前这位男子就是大人物了。他赶紧招呼手下将躺在地上的胖子和他的保镖们拖出去门去,然后给医院打电话,接下来就不归他管了。
现在伺候好眼前这位才是正事儿。
男人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挥手叫停:“等等。”他问皮埃尔,“皮埃尔,你有五万欧元吗?”
皮埃尔愣了一下,很想点头表示自己有,但谁没事儿揣着五万欧元现金在身上啊。
“没有,老板……”
“呃。”男人想了想,“让服务台给他五万,算我借的。”他指了指地上那个昏死过去的胖子。“不管怎么样,不能欠人钱,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信誉。该是他的,一分钱都不许少。至于医药费嘛,我们就不出了,这顿打是他自己找的。”
“是是是,老板说的是……”皮埃尔头如鸡啄米般点着。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坐在装潢奢华的贵宾室里,陈英雄挺吃惊的,没想到和他一起打抱不平的人竟然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他和卡布列拉,以及卡布列拉的弟弟安东尼尼.卡布列拉被安排在这间贵宾室中休息。
而那位老板则去处理事情了。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和救护车一起来的,看到血淋淋的场面,自然要问问是怎么回事。身为这家赌场的老板,他肯定要出去应付一下。
克里斯汀.卡布列拉坐在沙发上,脸色尴尬。
尴尬是因为她在陈英雄面前出了丑——之前打的很嗨还没觉察到,现在坐在这金碧辉煌的贵宾室里,她一想到自己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都叫英雄看到了,就觉得很尴尬。
更为尴尬的是陈英雄如今正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好戏一样。
“他真是你弟弟?”陈英雄看着卡布列拉问。
“当然!要不然我还能是谁!”或许姐弟之间真的是心意相通的,感受到了姐姐尴尬的弟弟安东尼尼跳出来,为姐姐解围,他仰着头,对陈英雄的问题很不满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刚才被几个壮汉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怜相。
陈英雄冲他咧嘴一笑,没有生他气,转过来看向他的女保镖,“你好像从来没给我讲过你家里的事情吧?”
“没什么好讲的。”卡布列拉又回到了那种面无表情说话的样子。“刚才谢谢你……”
安东尼尼再次跳了出来:“你真是英雄的话,那你很有钱吧?你很有钱的话,能不能帮助帮助我们?我们可是穷人……”
“闭嘴!安东尼尼!”卡布列拉突然冲着弟弟生气地大吼。
看得出来,当弟弟的很怕姐姐,被卡布列拉这么一吼,他马上缩着脖子坐了回去,不过嘴里还嘟囔着:“有什么嘛……既然他那么有钱,拿点出来就当献爱心了……”
陈英雄被这个小流氓逗乐了。能够让一向沉稳冷酷的克里斯汀.卡布列拉如此失态激动,恐怕不是她的亲人,还真的办不到呢……这敢于直截了当向自己要钱的小子简直就是那不勒斯街头那种小孩子的典型模板啊。由于家庭或者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没能受到太好的教育,成天没事儿就在街上游荡瞎混,多少有点坏毛病,比如小偷小摸什么的……贫穷、狡猾、热情,又缺乏羞耻感。
这样的孩子,他在那不勒斯这一年多来见了不少。
有一次他坐车通过高速收费站,卡布列拉付了钱,障碍杆抬起,他亲眼看到在收费站小方格后的墙边竟然伸出一只手来——是一个那不勒斯小孩子骑坐在两条车道间隔离杆上,他长满了雀斑的脸紧贴着收费站的墙,伸出的手希望接过卡布列拉刚刚找回的零钱。
卡布列拉没有理会他,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从收费员手中接过了找零的前,重新开车上路。倒是第一次看到这场景的陈英雄好生惊讶了一番,车子开动了,还不时回头去看呢……他觉得那小子的想法既天才又愚蠢。天才在于他竟然能够想到用这样的办法赚钱,愚蠢则是因为……这么弄下来,一天你才能捞到多少别人漏下来的钱呢?
在这个关起门来的贵宾室里,陈英雄越是笑,克里斯汀.卡布列拉就越是尴尬,甚至有些恼怒。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在陈英雄面前是一个有自尊的平等的人,可是今晚这件事情却将她维持着自以为是的骄傲的外衣撕了个粉碎。陈英雄知道她有一个不听话的弟弟,知道这位弟弟跑来赌博输了五万欧元,还知道了自己因为还不起这五万欧元,而被人当面羞辱……克里斯汀.卡布列拉总在陈英雄面前板着脸,用最简单的话语和他说话,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有尊严和骄傲的。是的,她没有陈英雄有钱,她家里很穷,可她自认各方面能力都不比陈英雄差。
一个连饭都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的家伙,就是因为会踢球,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