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点点头,告辞出去。
刘通一走,堂中的一块瓷瓶就砸了个稀巴烂,朱高炽眯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杀机,咬牙切齿地低声念叨:“好一个郝风楼,坏本宫的大事,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
外头的太监听到里头的动静,吓得连忙冲进来,一看堂中的情况,顿时面如土se。
朱高炽狠狠地瞪着他道:“看什么”
太监吓得膝盖一软,连忙跪倒:“奴婢该死只是只是翰林的几个侍读要到了”
朱高炽微愣,随即温和一笑,将那一股子戾气收敛起来,如沐风地道:“本宫差点忘了,看来是有些昏了头,嗯,命人收拾一下,若是几位先生到了,便请他们到书斋那儿去,还有,黄侍读最爱吃龙岩茶,命人及早准备,要用栖霞山上的山泉来冲,切记了。”
太监连忙应下。
朱高炽掸了掸袖子,道:“本宫先去沐浴更衣,哦,对了,前几ri岭南加急送来的荔枝,赶紧捡一些送宫里去给母后尝一尝鲜,这事你亲自去办,就说虽然宫中也有供奉,不过这是本宫亲自拣出来的,又大又圆,汁水也多一些,本宫近来比较忙,不能ri夜入宫伴驾,心中惭愧,只好借此来尽一点儿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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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太监很疯狂
次ri一大清早,郝风楼骑马赶到百户所,百户所这儿倒是颇为热闹,来点卯抽签的校尉力士,还有接了驾贴乖乖赶来的商户,乌压压的足足有百人之多。
郝风楼神气的穿着麒麟服出现,这麒麟服已悄悄让人浆洗过,依旧是宛如簇新一般,如此大红的赐服,尤其是衣上似龙非龙的图案,足以引人遐想。
“此人是谁”
“这却不知了,来人依稀见过,确是东华门百户,可是你看他的官袍,却又不像,一般亲军武官,不是只穿鱼服吗这大红的官服是什么,对了,我曾见过羽林卫的指挥佥事穿过钦赐的斗牛服,倒是和这衣衫颇为相像,莫非”
“我看这像蟒衣,王爷穿的。”
众人疑惧不已,不由肃然起敬。
其实要怪就怪朱元璋这厮偷懒,他定下的四种赐服简直就是奔着康师傅和康帅傅去的,十分雷同,绝对巧合。便是文武官员们都未必能分辨清楚,更遑论是商户了。
郝风楼下了马,并不理他们,他如今深谙治人的道理,一定不要给这些人好脸se,这些做买卖的人最是老jian巨猾,但凡见你笑一分,便会对你少一分敬畏。
所以在众人疑惧的目光之下,郝风楼直接到了自己值房,前脚刚进去,周芳便小跑进来,道:“大人,来了六十多个商户,却有七家没有到。”
郝风楼道:“叫人去催了吗”
“叫了,他们推说有事。”
郝风楼噢了一声,道:“昨ri下了驾贴,今ri却说有事,这不是耍我们”
周芳苦涩的道:“恐怕是的,这七家,身份都有些不一般,就比如如月楼,专门做丝绸买卖,据闻就和户部的官员有关系,还有张记赌坊,那就更不必说了,他们不但在应天府里有打点,而且近来,还搭上了宫里的人,因此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郝风楼眼睛眯起来,若有所思:“他们宁愿花大价钱去勾搭太监和什么劳什子应天府,也不愿每月交一点平安钱,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周芳也是迷糊,最后道:“这个学生就不清楚了。”
郝风楼痛心疾首的道:“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的招牌不够亮,你可知道,太祖朝的时候,锦衣卫若是下了驾贴,人家会怎么样吗便是活活吓死的人都有,可是现在看看,这都什么世道”
“是啊。”周芳抹把汗:“世道不同了。”
郝风楼正se道:“所以不能怨天尤人,咱们敲锣打鼓的喊着要收平安钱也这么久了,谁搭理了咱们为什么不搭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瞧不起我们,男子汉活在世上,可以被尿憋死,能被人憋死吗”
深吸一口气,郝风楼道:“走,去一趟这张记赌坊。”
他没有二话,直接步出值房,大叫一声:“曾建,带着你的人,跟我来。”
曾建从签押房里冒出头,连忙咋咋呼呼几句,立即十几个校尉和力士集结起来,那些商户们见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这位百户大人骑上了马,带着这些家伙,扬长而去。
“说是去张记赌坊。”
“张记赌坊这张记赌坊的东家可不是易与之辈,快刀张的名号,莫说是在东华门,便是在整个内城,那也是响当当的,况且他还养了数十个亡命之徒,又和应天府关系匪浅,甚至我还听说,他近来不知什么原因,巴上了宫中的太监,你要晓得,今时不同往ri,太祖皇帝最厌恶太监,建文在的时候,也尽力和太监划清关系,可是今上登基,这宫里的许多太监,却都发迹了,他们说的话,可是越来越管用”
“嘘慎言,这和咱们没关系,不是有句话嘛,神仙打架,咱们做小鬼的,自求多福,锦衣卫下了驾贴,人家摆明着就不来,咱们就当看热闹,若是张记那边不理会,咱们索xing也就推脱,这银子,不能白交,可要是张记服了软,他们都肯带头了,我吴某人也无二话,这不是银子的事”
“唔,不过依我看,这百户是鲁莽了一些,也不打听打听那快刀张是什么人,十有仈jiu,是有吃亏。”
“这却未必,民不与官斗,人家终究是官,快刀张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