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大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继而就是对她们赞不绝口,然后语气微转,幽幽道:“你们也知道,那两个丫头身染怪疾,有些骇人,就连平时伺候的丫头们……唉,也难为她们了。她们到底只是丫头,非亲非故的,又有哪个是真心地伺候主子呢?”
大夫人这话一出,李青歌了然地勾唇,证实了心中猜测。没错,大夫人这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好。如今,自己的女儿与外甥女都被毁成那般模样,她眼里怎么能容忍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逍遥自在呢?即便不能与那两位一样痛苦不堪,起码也得掉一层皮,方能平复她心头愤懑。
高云慧始终垂首,安静得像一粒尘埃。
高云萍却没听出大夫人话里的意思,只道是在她们面前诉苦呢,她忙嚷道:“哪个大胆的奴婢,敢对两位姐姐不尽心?母亲,你定要好好惩罚才行!我就不信了,照顾主子是她们的荣幸,还敢懈怠,简直是不知死活!”
大夫人唇边溢过一丝冷笑,“正是这话呢。可是,母亲这些日子因为你大姐姐的事,也着实有些撑不住了,不得已才想劳累你们姐妹三个。好歹你们都是姐妹,照顾起来,自然要比那些偷懒的奴婢尽心得多。所以,母亲将她们两个人托付给你们,也放心。”
“啊?”高云萍脸色突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母亲是想让我们照顾两位姐姐?”
“正是。”大夫人点头,似乎没注意到高云萍那见鬼似的表情,“白天,还让那些丫鬟伺候着。主要是晚上,她们哪一个是尽心的?将自己的主子丢在房里,她们自己去偷偷睡觉。主子渴了饿了,连个端茶递饭的人也没有。”
“哦。”高云萍的嘴巴瞬间张得老大,这才深悔刚才答应得太爽快。但是,转念一想,不答应又能如何?大夫人是主母,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要想过得舒坦一点,除了顺从和讨好,还能做什么?
“可是两位姐姐的病,好像会传染。”高云萍思想斗争了一会儿,还是有些害怕。
“胡说。”大夫人脸色一冷,厉声喝道,“若会传染,我怎么没事?那些伺候的丫头怎么没事?还是你不想伺候你两位姐姐?既如此,你说了,母亲也不怪你,好歹还有你三妹妹和李妹妹呢。”
“不、不是,女儿不是那个意思。”高云萍真想就这样装糊涂地躲过去,但是一对上大夫人那双眼睛,她就胆怯了,最终还是没胆地点头答应了,“女儿去就是了。”
大夫人听后,眸色方暖了一些,然后又看了看李青歌与高云慧。
李青歌和高云慧自知,大夫人既然找她们来,自然是准备好了一切法子让她们乖乖顺从。所以,她们也没费什么口舌,直接点头应下了。
大夫人见状,微微笑了。
随后,李青歌趁机将红喜不见了的事跟大夫人说了。
大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只让李青歌自己看着办就好。一个丫头而已,许是躲在什么地方偷懒去了,让人找找就是。
李青歌点头称是。她心里却想着,倘若让大夫人知道,那个消失的丫头与她得意的大儿子有关,她会作何感想?
及至傍晚,阴霾了一天的天空,总算飘起了细雨。
红喜还没找到,流言却如这雨滴一般,很快席卷了整个高府。
有人说,那天晚上,看见有个丫头进了大少爷的屋子,瞧身量很像红喜。但因有关大少爷,那人一说出便闭了口,其他人也都默契地不敢再提。
但是很快,又有人说,红喜那丫头浪得很,平日里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说不准深更半夜偷谁家的汉子去了,忘了回,也是有可能的。
有的人则干脆说,什么忘了回?八成是跟哪个野汉子跑了。
除了第一种说法,其余的皆是幸灾乐祸,甚至是恶意取笑嘲讽,气得张氏嘴巴都歪了。她从外面回来时,还是秋容等几个丫头抬着的。
李青歌见状,让人将张氏抬回房里,好生歇着。
张氏哭着求李青歌,一定要帮她找到女儿。其实,她心里也没谱,众人取笑的话语,有如巨石投湖,确实在她心里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再联系到前一日,红喜对她说过的话,她也有些相信,这个平时有些没谱的女儿,真的跟人跑了。
李青歌点头,让她放心,说自己一定会尽力帮她找到。
张氏这才作罢,然后又在秋容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屋里。
李青歌将张氏这边处理好了之后,又看了看天色。因为下雨的关系,天黑得更早了。她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让醉儿准备木屐与伞。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醉儿站在门口,瞧雨下得又大了些,不禁更加担心。
醉儿回头,见李青歌穿上了木屐,她不由得上前将竹伞拿到自己手里,“小姐,让醉儿去吧。”
李青歌将伞抢了过来,笑道:“大夫人说让我去,若能让你替,她何必要说?”
“可是小姐,你哪里会伺候人啊?何况那个高大小姐的性子,醉儿怕你吃亏。”醉儿皱着脸,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李青歌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就你会伺候人吗?那好,晚上你替我照看一下画儿,他最怕下雨天了。等我走了,你就去他屋里,在外间铺上被褥,陪他说说话。等他困了,自然就会睡的。”
“那小姐你怎么办?高大小姐得的那个怪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