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荷儿?”高远满脸惊愕,忙撇下高逸庭,朝里走去,一边还问着:“她怎么了?”
“爹。”高逸庭连忙跟了进去。他并不想父亲掺和此事。
屋内一片狼藉,摔碎的杯盏、花瓶、瓷器,还有倒地的屏风、铜镜、抽屉,更有散落得到处都是的衣物、枕巾、被褥。
就连夏之荷自己,此刻也被裹在那雪白的帐子里,拼命地用手撕扯着,用牙咬着,一头凌乱的发渐渐干枯,贴着耳边散落如枯草,更衬得那一张毁了大半的脸狰狞而恐怖。
“这……”高远指着那在床上撕扯着帐子的女人,难以置信地问高逸庭:“是荷儿?”
高逸庭点头,却是连看她一眼也不想了。
“荷儿,你快下来,你怎么了?”高远颤声喊道。
“高逸庭,你这个浑蛋,你不得好死——”不知从哪儿又拿了把匕首,她对着枕头死命地扎了起来。
高远顿时脸色煞白,看得是心惊肉跳。就好像那一刀刀扎的不是枕头,而是亲生儿子一般。
“究竟怎么回事?”他困顿不解,抓着高逸庭的手,惊惧地问着。
“爹,这事你别管。”高逸庭冷眼瞧着床上发疯的夏之荷,眼里流露出厌恶之色,努力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快下来!”
“滚,你滚——”夏之荷也早就看见了高逸庭,她随手抽出床上的枕头,死命地朝高逸庭砸了过来。但枕头太轻,顺着床滚到了地下,并未伤及高逸庭分毫。
旋即,她又愤怒地将手中的匕首砸了过来。
高逸庭挥臂挡开,断喝:“够了,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夏之荷古怪一笑,眼里迸射出冷冷的光来,一掀帐子,她从床上钻了出来,随后几步奔到高逸庭跟前,指着自己的脸吼道:“你将我害成这样,还让奴才打我,你这是对我客气吗?”
“怎么回事?”高远愕然不已。他才来,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夏之荷这个样子,铁定是有原因的。
“荷儿,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要真是庭儿欺负你,姨父会为你做主的。”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肯为自己说话的,夏之荷不禁悲从中来,当即号啕哭了起来,“姨父,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不然,我也不能活了啊。”
那号啕的哭声直让高逸庭头皮发麻,“够了,你自己做了下作的事,难道还不够?还要在这里说委屈吗?”
“庭儿,你住嘴。”本能地,高远觉得这其中有误会。
夏之荷悲悲戚戚,然后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从头说了一遍。
“什么?为我解毒?”高逸庭听罢,瞠目结舌。还有用这种法子解毒的?
高远并不理会高逸庭,只看着夏之荷脸上那像是胎记一般的烙印,还有她渐渐枯黄的头发,惊疑不已,“你是说,一早起你就成了这个样子?”
“嗯。”夏之荷哭着点头,“姨父,你一定要救救荷儿,我的脸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高远看了眼高逸庭,心中若有所思。
高逸庭内心亦是不能平静。自己中了毒,然后夏之荷为了替自己解毒才亲近自己?
这样的答案,却远比自己之前所想,更让自己难以接受。
倘若夏之荷用卑劣的手段接近他,他还有理由拒绝她,而今却突然变成她是牺牲自己救他,倒让他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更不知该如何对她。
“荷儿,你先别难过。”思虑一会儿,高远方道:“你的脸只怕是庭儿身上的毒引起的……”
夏之荷猛然抬头,肿胀的脸上布满恨意,她恶狠狠地朝高逸庭瞪了过去,“都是为了救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夏之荷猛然惊叫道:“李青歌——”
“你想怎样?”猛然地,高逸庭想到夏之荷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对李青歌不利。
夏之荷不管他,愤怒地叫着:“是她,一定是她故意害我的。非说什么处子之血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她就是想让你身上的毒传给我。好毒的心哪。李青歌,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她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疯了般推开高逸庭,就朝门外冲去。
高逸庭一惊,连忙伸手从后将她拽了回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别拦着我,我要杀了她——”夏之荷眼露凶光,双手不停撕打着高逸庭。
“够了。”看她撒泼发疯,高逸庭怒喝一声,眼底竟是不耐,一出手,很粗鲁地直接将她推开。
他力道很大,夏之荷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但她立刻又爬了起来,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抓起高逸庭的胳膊,红着眼睛就狠命地撕咬起来。
高远在旁也瞧不下去了,一边用力扯着夏之荷的胳膊,一边怒道:“荷儿,休要放肆。”
但是,夏之荷咬着高逸庭,就是死不松口。
痛意袭来,高逸庭脸色冷得吓人,一个用力,直接甩开了夏之荷,“夏之荷,我警告你,够了。”
砰的一声响,夏之荷的身体撞到了桌子上,腰上一疼,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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