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柔是孤儿,这事,小柔不曾有半分欺瞒。
“自有记忆开始,小柔便流浪于江湖之上,后来,是一位教书先生收养了我,这才不必终日乞讨,受人打骂。那一年我七岁。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十二岁那年,先生离奇死了去,我和先生的几个孩儿全叫一个神秘人关养了起来。
“三年前,那人将我安排在妓馆,安排让我kāi_bāo,他们说:小柔命运是好是歹,皆看我造化。他们说到时有可能会有一个俊公子出现在我待着的妓馆,他们让我拼尽一切反抗,如果这俊公子若肯出手相救,就让我一心一意跟着去服侍,若是人家懒的理会,那我就只能在那妓馆里当一辈子妓……
“所幸那一日,小姐当真救了我,而后,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小柔。
“小柔也想这样好好跟着小姐的。可他们拿着先生的几个孩儿威胁着我,我若不依,他们就身首异处……小柔没得选择……
“小姐,他们手段很可怕的,先生的长女就惨死在他们手上……小柔与他们,虽不是亲生的兄弟姐妹,可小柔深得先生教养之恩,心下一直紧记这天大的恩情,所以,当他们跟我联系上后,小柔被逼无奈不得不为……只为了保全了先生的血脉……”
金凌失忆,不清楚碧柔和清漪的来历,但她们曾亲口告诉过她,是她化身公子青将她们自青楼之上救了下来,此刻,再听得小柔如此细说个中始末,不觉心头打颤。也就是说,当日,她若没有及时将人救下的话,她这辈子就毁了。
碧柔也是这样想的,说完这番话后,就深深叩了一个头:
“小柔之所以有这三年的安宁,全得赖于小姐的庇护。小柔为报旧恩,害了小鱼儿在前,昧着良心出卖小姐于后,小柔深知罪孽深重……小柔……”
“嗯,好了,你不必这样自责,这事,我知道了,你也是不得以而为之。起吧……说了不怪你了,不必再叩头。嗯,对了,你是哪里人氏?”
金凌将人扶了起来,岔开了话题——如今大度,再度令龙奕刮目相看。
“回小姐话,小柔是荻国寒城人氏。”
能得到小姐谅解,碧柔激动的握着小姐手,再不肯放手——小姐是她命里的福星,出卖小姐,她也不好受。
“原来是荻国人……”
金凌心头不由得心头一动。
“荻国寒城和他们的国都很近……嗯,这就对了……”
龙奕忽一拍掌,眼神发亮,又出气似的踢了地上那人一脚说:
“琬儿,前几天,凤王凤烈暗中进过西秦。那番你叫人掳去,就是那家伙叫人干的……”
金凌听着一呆,据说凤烈和公子青关系达笃的很,又一蹙眉,现下她的记忆还没恢复,不清楚自己和那凤烈那是什么交情。
“看来,凤烈和拓跋弘是一伙的……但是,这凤烈为什么会要和拓跋弘勾结,他们的利益在哪里?如果这位凤王单纯的想扶拓跋弘夺大权的话,凤王想得到的又是什么?难道拓跋弘许了人家什么好处?龙奕,在你眼里,拓跋弘是怎样一个角色?他会是那样一个为了眼前利益而自甘引狼入室的人物吗?”
她提出了几个疑问。
“不是!拓跋弘虽然很看中权位,但是他也有他傲气,断断不可以前门拒虎,后门引狼的蠢事!”
能自龙少主嘴里跑出这么一句中肯的评价,这表明拓跋弘绝非一般。
金凌深深瞟了一下,低头打量那个昏迷不醒的领头男人,眯起眼来:
“也就是说,这些人想拿我去打击九无擎,讨好拓跋弘,必另有内幕。他们真正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在于此……”
“啧,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得,不甭猜了,等东罗过来后,咱一起往他们的老巢里探他一探。”
半刻钟后,荒山小道上,传来了马蹄声,声音渐近,来的正是东罗、逐子和阿大,以及玄影青影。
东罗最是紧张,跑在第一个,飞奔下巴,走到近处后上下打量,关切的问:
“主子,有没有伤着?”
皎皎月色下,金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不答,斜睨,懒懒的道:
“东罗,你若怕我出事,就该把另半颗解药也给了我。现下,我功力恢复八成,保不定遇上一个强手,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东罗立即噤声,心想:这位主子真是太能得寸近尺了。还想把另一份解药也骗了过去,这心思,唉,真是防不胜防。
事情是这样的——
爷配制的解药一共有两份,服其中一半,可恢复八成功力,两颗尽服,则药到毒尽。
离京的时候,这位新主子曾把两个婢女遣开,令他往马车内小谈了一会儿。
男儿装的她,脸上不戴那丑陋的人皮,神俊的脸蛋儿,找不到半分哀思,笑呵呵的模样,耀眼之极。
她对他说:
“东罗,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东罗立即戒备的看她,问:“什么游戏?”
金凌笑白着牙。
“你家那家不负责任的主子莫名其妙把我抛弃了,又指派你来跟着我,无非就是不许我管了他朝里的闲事。好吧,他能狠下心绝情,我也能狠下心无义,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我觉得,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达不成的。想把我送天涯海角,就算我愿意被送走,一定会有其他人不乐意我置身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