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姐姐挂念。”慕容惜礼貌微笑,由柳若牵着手继续向前走,心里却在暗暗思忖:幕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襄阳王对你好吗?”柳若遣散了众人,聊些女儿家的悄悄话,亲热地执着慕容惜的手。未等她答话,又洋溢着一脸幸福说道:“太子殿下真是个温柔的人,那时林家出事,我刚与还尚是皇子的殿下完婚,是他日夜陪在我身侧,宽慰我,让我走出伤悲,妹妹你可知,姐姐当初为你c,ao尽了心。”
“是惜儿不好,让姐姐费心了。”慕容惜礼貌地应着话,带着淡淡的疏离。你若真c,ao心林惜,一道长廊的脚程,何必提这么多次林家出事?“不过姐姐大可不必再记挂我了,王爷待我很好……”双颊上的红晕恰到好处,女儿家的娇羞醉人心魄。
柳若僵硬一笑,干巴巴开口:“如此便好,我先带妹妹见过太子,你们从前在诗文上也是彼此欣赏。”
前方隐隐有琴声传来,婉转动人,娓娓道来,似乎在诉说一个凄美的故事。
“殿下又在抚琴了。”柳若听了这琴声,眼底流露出爱慕之色。
正在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赶来,对柳若行礼说道:“太子妃,小殿下又哭闹了,r-u母哄不住,您要不要去看看?”
“妹妹,实在对不住了,太子殿下应该就在前面湖心亭,你自己去拜见吧。”柳若面露难色,“我放心不下孩子,他才出生不久,离了我片刻都不行。”
慕容惜笑着答话:“姐姐快去吧,孩子要紧。”想不到柳若这么年轻,已经有孩子了。她听着飘渺的琴声,不禁开始幻想,这太子是个怎样的人?
“这是殿下唯一的孩子,又是皇长孙,他出生时父皇喜欢的不得了,把祖上传下来的玉如意都赐给了他。”柳若又忍不住夸耀了一番,才随着婢女离开,莲步轻移,端庄优雅。
她一离开,慕容惜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去,太子妃这小碎步迈的,不见得她有多着急孩子,反而是一路上跟自己炫耀婚后有多幸福,太子与她有多相敬如宾。这样想着,她便更想见见所谓的太子了。
太子妃走后,素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捧了几支玉兰花,是她从襄阳的院子里摘下的,不过经过一路耽搁,原本纯白的花瓣已经泛黄枯萎,只留了醉人的芳香。
“王妃,让素素跟在您身边吧。”
素素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平日里都是衣着朴素,今日却穿了一件粉色长裙,衬得清丽的脸蛋多了几分艳丽。
慕容惜微微一愣,目光变得幽深,“好。”这太子,似乎不简单呐……
湖心亭,琴音戛然而止,十指覆在琴弦上,目光冷漠,萧扶病语气有些重:“以后这些琐事不要再来禀报。”
“是,奴婢知错了。”太子妃的贴身宫女香儿低头告退,她是来禀报小殿下哭闹的事情,想要殿下过去看看,没想到却惹了殿下不高兴。一定是殿下为国事烦恼,才会这么冷冰冰的。嗯,一定是的,太子殿下平时都是温声细语的。
“真是麻烦!”萧扶病继续弹琴,试了几个音却又恼怒的把琴摔在地上。什么太子妃,不过因为柳若是柳相之女。什么孩子,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他连柳若一丝一毫都恶心地难以触碰!他只是需要一个皇长孙,让他能这么快入住东宫。他究竟还要这样隐忍多久!
越想越烦躁,一挥手将琴案打翻。琴案碎成几块,散落在来人脚边。
慕容惜弯腰捡起地上的琴,一抬头与一双金褐色的眼眸对上,心中涌上一阵异样之感,跟上次进宫萧沐风遮住她眼睛时的感觉一样。感觉有一股浓烈的悲伤把她整个人往下拉,沉进海底,胸口苦涩窒闷。
眼前的这个人,五官好看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一身素青色的宽袖长袍,与离乾的英气,萧沐风的邪魅,凤宠儿的妍丽都不同。眼前的男子,沉静温柔,方才她还见他发怒,此刻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一丝浮躁之气。若不是她的错觉,那就是这人城府实在太深。
素素却情绪激动,顾不得那么多礼数上前,将手中还留有余香的玉兰花枝呈到他面前,眼中海水泛滥。“殿下。您最爱的玉兰,素素一直悉心照料着,可惜还是枯萎了……”
“素素?”萧扶病眉头皱起,记不起这个人,但还是温和地接过花束,温润一笑:“多谢。”
他不记得自己了……一句多谢,素素再也无法稳住情绪,她最爱他清亮的目光,此刻却仿佛像一座大山,压得她抬不起头。不愿在仰慕的人面前落泪,素素低着头匆匆行礼跑远了。
亭中只余二人,微风拂过,慕容惜清淡的声音落进萧扶病的耳朵里:“太子很是面善,你我是否在哪里见过?”
“惜儿……”萧扶病表情错愕,眉宇间笼上淡淡的哀愁。“你可以怨我,怪我,甚至可以恨我,可是你怎么能……忘了我?”
眼泪顺着带着病容的脸庞凉凉滑下,奇怪,她为什么会流泪?面前这个皎如明月的男子,金褐色的眼睛犹如漩涡,一眼万年。
很多记忆的碎片一瞬间涌入脑海,头如同炸裂般疼痛,慕容惜捂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
“惜儿,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
他温暖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身上有淡淡的清香,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