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钰和祁安昊对视一眼,他们都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便躲的远远的。
祁安昊成了亲之后,意外地成熟了几分,看到祁钟钰偶尔会别扭,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态度极好。
祁安昊感叹道:“若是跟爹一样,在官学里当个夫子,受到学生的爱戴,也不错啊。”
祁钟钰说:“当夫子是比当官轻松地多,二叔有说让你何时去参加乡试吗?”
祁安昊摇摇头,无奈的说:“本来爹是想让我跟随二哥去走南闯北,见识一下,再去参加科举。但是之前不是出了康王遇刺的事情吗?整个淮南道都不太平,而邻近的河南道跟山南道,又有魔教余孽作祟,比淮南道还要混乱,爹就让我在家待着
继续读书,等外面安定下来再出门游历。科举一事……看来要再耽搁下去了。”
好在他其实也没打算当官,若是之前可能有个想法,考中举人后靠爹的人脉,去县城当个县令。
可亲自被现在的这位县令压迫之后,他就对官场心生厌倦,倒不是自视清高,只是他性子太耿直,不适合跟人拐弯抹角。
他自小就聪慧过人,爹也这么说,所以才更加悉心的教导他。
其实他也可以学二哥一样,长袖善舞,笼络人心,久而久之,自然会摸清官场的门道。
可那时候的他……还是他吗?肯定会变得面目全非吧。
他不想变成自己厌恶的模样,好在妻子得知他的想法,也支持他做下的决定,所以他现在倒是活的越发清楚明白了。
他说道:“暂时不科举也没关系,我打算在爹身边,继续用功读书,偶尔闲暇下来,可以去县城找姐夫,看他是如何教导学生的,为将来在官学教书育人做准备。”
祁钟钰见他眼神坚定,忍不住勾起嘴唇笑了笑,说:“当个夫子也不错啊,就像二叔一样,桃李满天下,足不出户,就可以研习天下事,对你来说也再合适不过了。”
祁安昊笑着点点头,许是跟祁钟钰说了心里话,他对她的态度,倒是越发温和自然了。
祁钟钰含笑想到:不愧是祁长乐的儿子,渡过了少年时期后,就立刻变得成熟起来。
他们一直聊到了傍晚,来送礼的人才渐渐少了。
祁长乐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一想到之后几天,还要继续跟客人人情往来,他就忍不住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姚氏见状,道:“相公,我已经吩咐厨房炖了冰糖雪梨,一会儿你喝了后嗓子会舒服的多。”
祁长乐哑着嗓子说:“有劳娘子了。”
姚氏也累了一天了,因为她要登记哪家送来的新年贺礼,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回礼,礼尚往来,人情关系才能持久。
她笑着说:“都是我应该做的,待会儿吃了晚饭,早点休息吧。”
祁长乐点点头,他年纪不小了,昨晚上守岁,即便之后睡了一早上,可到底乱了作息,所以现在已经很是疲倦了。
好在厨房的饭菜也差不多做好,很快端上了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
中途,院门又被拍响了。
祁安业的下人墨宝看了一眼众人,笑着道:“我去开门。”
他去院门处打开院门,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院外,拍门的是个年轻男子,生的高大魁梧,英武不凡。
他面含笑意,问:“请问这里是祁家吗?”
墨宝说:“正是祁家,你有什么事吗?”
男子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不知祁钟钰可在家中?我奉主人之命,特地来给祁钟钰送新年贺礼。”
墨宝惊讶的挑眉,他猜到这人是来送礼的,只是没想到是给三爷送礼。
这一天下来,可从未有人特地过来给三爷送礼,因为三爷是个冷漠寡言的男人,从未跟村子里的人有关系往来,也就成亲这些日子,才变得好相处了些,之前都孤零零住在山上的。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也会有朋友。
更何况此人相貌堂堂,看上去就不是个寻常人物,居然只是奉主人之命来送礼的,这说明对方的主人更是来头不小。
墨宝惊讶了一瞬,可一想到三爷那身本事,又不觉得奇怪了,他恭敬的说:“请进,三爷正在屋里吃饭,我这就去跟他禀报一声。”
年轻男子摆摆手,道:“既然
他在吃饭,那我就在院外等他吃完饭再说。”
墨宝无奈,只能先回屋里去禀报。
众人一听有人来找祁钟钰,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祁钟钰沉吟片刻,将碗里剩下的饭三两口吃完,喝了口汤后,便道:“我出去看看。”
她和墨宝一起去了院门处,就见那男子依旧站姿笔直的候在门外。
祁钟钰挑眉,说:“我记得你,你是……谢星河。”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的名字,还以为他跟其他新日教弟子一样,死在中秋那场大火之中了。
却不料,他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
谢星河笑着说:“回前辈的话,我侥幸拖着病体回到主人身边,今日奉主人之命,特地来此给前辈送新年贺礼。”
祁钟钰的身份,并不算什么大秘密,即便谭浩然当时不知情,可派人去县城里打听之后,就得知了他现在的名讳。
谭浩然偶尔会派人打探他的消息,得知祁钟钰跟娘子住在山上,一个月只下山一两趟,就忍不住无奈摇头。
他很清楚,祁钟钰之前所说的话,并非虚假之言,他是真的想过平稳安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