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初凝安抚好两人,又进屋照了铜镜,看着那红痕,娥眉轻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屋子里忽然响起n_ai声n_ai气的声音:“哼,我就知道那个人,人面兽心。”
糖糖忽然说话,让初凝惊了一下,她忙关好门窗,转身看见那小娃娃坐在桌子上,晃着自己白嫩的小短腿,脸上满是不屑:“你啊,就是对人太没有防备心了。”
初凝拖了张凳子,坐在她面前,与她对视:“你说谁人面兽心?”
糖糖撇撇嘴:“还能是谁,我那便宜主人呗。”
初凝微愕:“是她咬的?”
小娃娃哼了一声:“她喝了我的血,药力偏于燥热,把你抱在怀里,对你上下其手。”
初凝:“……你这半大小人,哪里来的这些说法?”
糖糖苦着个脸:“你说我要是和你缔结契约也就算了,和她算是什么情况啊?我一想到她执剑而来的情形,我就想咬死她。”
初凝揉了揉她的脸颊:“裴师姐会对你很好的,莫怕。”
她想留住她,必须让裴云深开口答应。
晚间,用过晚饭,周念和叶小婉在院落里练剑,桃木剑相击时发出清越醇厚的声响,少年时不时的轻喝一声,偶尔剑柄被击落在地,随后便会擦干汗珠,再来一局。
初凝坐在秋千上,捧了本剑谱在看,晚风拂过她的鬓发,她的裙角上绣了一朵玉兰花,随着晚风在半空之中扬起,温柔舒缓。
裴云深站在小院之外,静静注视着她。
她方才去见了师尊,向她请罪,说这次未料到那灵药已经成了人形,还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处阵法,她一时大意,这次便铩羽而归了。
裴云深目光宁定,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师尊,等着她的惩罚。
听完她说的那几句话,清辉真人的脸色瞬间就y-in沉下来:“区区一株灵草,你还带着竹简,还有宫内众人,竟然都没有取回?!”
裴云深薄唇微抿:“是徒儿无用。”
清辉真人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身边,她身形修长,虽术法修为卓绝,容颜优美,但嘴唇太薄,眉间还刻着竖纹,总是透着一种难言的刻薄之感,
裴云深注视着她的面孔。自小被师父捡回来,在丹心宫内长大,幼时她对师尊既敬且惧,但心里又时不时的渴望与她亲近,只是后来,她终于知道,有的感情是她不该希求得到的。
于是少了企望,也没了亲近,只剩下冷冰冰的敬畏之心和所谓的师徒情意。
只是,自她在门内大比成为第一人之后,师尊与她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你离宫历练,去寻些天材地宝回来。
裴云深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徒儿,远远没有天材地宝重要。
她回过神来,就听见清辉真人满是不悦的声音:“师父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神情?”
裴云深垂眸:“请师尊恕罪,徒儿被那无踪咬在脖颈之上,如今心神都有些恍惚。”
清辉真人y-in沉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你便是自持过高,心高气傲,才有今日之过!”
裴云深低下头,唇角微抿,虽然知道师尊的注意力只在灵药之上,可再次验证一番,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她心里越失望,就越想见到小师妹。
她忘不了小师妹陪着她跳下悬崖,顺着风声说,师姐,我陪着你。
这个小院与其他各处都不同,没有利益得失的计较,没有惺惺作态的虚伪,没有一心向道的无情。
裴云深手指轻轻叩了下门,惊动了小院里的人,纷纷停下动作,看向了她。
初凝晃荡下双腿,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走到裴云深身边:“师姐!方才宫主有为难你吗?”
裴云深摇摇头:“无事。”
她既不愿意多说,初凝也不再多问。她扬了扬手上的书:“师姐,我在看本剑谱,只是不太懂。”
裴云深长睫微垂,耳尖微红:“我教你。”
初凝抱着她的手,摇了摇,眸子里含着沉沉的期盼:“入宫以来,还没人教过我。过一段时间便是门内大比了,我若是被新入门的弟子挑战了,那我以后就失去继续住在内门的资格了。我想继续见到师姐,所以请师姐多教我!”
裴云深身子微僵,显然是还不适应她的亲近,思绪一转,就想起昨夜自己神志不清之时,做下的坏事,心跳便紊乱起来:“好,我教你。”
她说完话,一抬起头,就看见叶小婉和周念眼睛亮晶晶的,仰着头看着她:“我、我们能跟着一起学吗?”
裴云深慢慢点头:“嗯,你们来也好。教她一个人看书也麻烦,和你们一同过招,进展会快一些。”
两人:“……”
敢情他们就是个陪练的!
可陪练的机会也是多么的难得,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珍惜吧。
裴云深是剑修,用一把j-i,ng铁长剑,是她初次下山修行时所碰巧得到,名唤轻尘,刀刃极薄,刀锋极利。
她的剑极快极远极轻,一旦出招,敌手便看不清她的剑刃指在何处,就只能看见一道光划过,脸颊有微风轻拂,而后,淬着寒芒的剑刃不知何时就出现在自己的颈侧。
裴云深递了把木剑给初凝:“最基本的剑术掌握情况如何?”
初凝抿抿唇,摇摇头:“从未有人教过,只靠着自己胡乱摸索。”
裴云深唇角稍稍翘起,露出点安抚似的笑来:“你和周念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