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尼桑才会很累啊。”青年有些不解,“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人格呢?”
“因为‘冲田拓真’消失了的话,大家都会苦恼的啊。”
真是了不起的羁绊呢……
这么想着的青年忍不住反握住了拓真抓着他的手,紧紧地。
“可是这些人已经不在尼桑身边了啊……”温柔却带刺的话语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而且,他们陪在尼桑身边的时间有多久?几天?几个月?几年?”
“现在陪在尼桑身边的明明就是我不是吗?”他被关在这个木牢中已经快两百年了,在这个y-in冷寒s-hi的山洞中,记忆最鲜明的就是尼桑你啊。我们互相陪伴了两百年,为什么你却死死地抓着只有他们零头的那十几年不放呢?
不过拓真并没有因为青年这番醋话而做出多余的表示,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曾经的一些事情。
后来青年也习惯了拓真这般自言自语似的讲述,只从中提取他觉得比较重要的东西,如拓真所言的帮他记住。
……
“他不肯放弃‘冲田拓真’的部分,但经过了两百多年,还是被本源星球的庞大记忆冲刷掉了不少东西。”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忘掉的东西越来越多,记性也越来越差。往往上一次讲的东西又会被他翻出来再讲一遍,不过讲着讲着就会与其他的事情交叉在一起,到最后甚至把两件事情记混了。”
“他还是记得阿爸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阿妈老是跟他抢j-i腿、阿舅老是想跟他来一场打死不论的架、还有老是给他寄礼物的外公、老是嫌弃他的阿叔、特别照顾自己的阿八叔和山崎叔叔、总是给阿爸穿小鞋的土方先生、被阿舅奴役的阿伏兔和弗雷……不过,就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了……”
“大概又过了几十年,木牢上的铁锁在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因为长时间的锈蚀而坏掉了。”
……
青年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
他以为已经许久未来的拓真回来了,可是定睛一看却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造成这声动静的是从牢门上掉下来的坏锁。
这意味着,他可以推开这道没有枷锁的牢门,离开禁锢了他两百多年的地方了。
但是他并没有动。
因为他怕他离开这里之后,就找不到那个家伙了。
又等了几年,青年猛然发现,万一那个记忆力衰退的家伙已经忘了来这里的路了呢?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于是他便不再等待,推开了牢门,走出了山洞。
他再次接触到了明媚耀眼的阳光、听到了婉转动人的鸟鸣、踏上了青翠柔软的草坪、看到了许多年前拓真为他摘的白色地点梅。
这个世界,依然这么美好。
这么想着的青年,在再一次遇到人类的时候,无比坚定地举起了从他们手中夺过来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