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解语听完俏脸勃然变色,道:“都是金家,这西府怎么这般不堪,我见过金家东府的大少奶奶陈氏,端的是山青水碧的人物,还以为这东西两府是一家子,没什么两样。如此看来,就如你说的,兄长万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我去和大姐说去,让大姐管管他。”
第一一二章 打探(三更)
从顾家园子出来,玲珑对金子烽道:“过了中秋我便要去东府跟着大堂嫂学习了,虽说父亲已和大伯母把事情定下来了,但于情于理,我也应亲自道谢,若是兄长与我同去,大堂兄和大堂嫂也更加有面子。”
金子烽也有此意,原是想借着中秋去送礼时和金子焰当面道谢,缓和两房日渐紧张的关系。他不是自视清高的金敏,也不是妇人之见的宋秀珠,东府的人脉越来越广,他不想放弃这么好的资源。
听玲珑这么说,他在心里暗赞,难怪许家和韩家都嫌金媛摆不上台面,玲珑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岂是金媛那个妾生的能够相提并论的。
他欣然道:“为兄正有此意,此刻天色还早,不如咱们到大伯母那里讨顿饭吃。”
玲珑也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在白天出门了,从西岭回来后,她就只有月黑风高时,换上夜行衣到外面走走了。
顾家庄子虽美,顾氏姐妹又是大方得体,可这些都比不上能到东府做客更让她欣喜。
金子烽也感觉到玲珑的喜悦,不由皱眉,玲珑看着沉稳有度,可还是小孩心性。方才顾锦之设宴挽留,他不过假意婉拒,玲珑便顺着他的话说要急着回府,弄得他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推掉顾锦之的好意。
这会子说起去东府,她反而来了精神。毕竟年龄小,还没有开窍,顾锦之要人有人,要家世有家世,她却毫无留恋之色,倒想来走亲戚。
金子烽原是想探探玲珑的心思。对于许家和顾家,她更看中哪一个,自己也好循序善诱。
许家和顾家又都是要面子的,虽说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但若真是她死拗着不嫁,这两家无论哪一个都会打退堂鼓,谁也不想落个逼婚的名头。
可现在看来。她好像浑然不觉。顾锦之炽热的目光,连他都能感觉到了,玲珑就连个眼角子也没有给人家。
金子烽吩咐身边的小厮扶栏:“你去玉酒坊订上几坛玉梨白。让他们给东府送过去,快些去吧。”
他又问玲珑:“珑姐儿您还要给大伯母和那边的嫂子和妹妹们带点东西吗?”
玲珑笑道:“我还小呢,就是一副肩膀顶张嘴过去。”
金子烽愣了愣,玲珑倒像是与他亲近了。
兄妹两人还是头回一起来东府。大老爷金赦这几年醉心佛学,外面的生意全都交给聂氏和两个嫡子。他在府里建了佛堂,每日就是诵经念佛。
聂氏还在铺子里,听说侄儿和侄女来了,金大老爷难得的从佛堂里出来。问了问金子烽的制艺,可他自己连乡试都没有考过,对于已是秀才的金子烽。自是没什么可问的,便又改口问起游学时的情形。
说了一会儿话儿。金赦这才想起玲珑是来向陈氏道谢的,便道:“我们爷俩说的话,你小姑娘也不喜听,到后宅去找你大堂嫂去吧。”
玲珑这才笑着施礼退出去,出门时,正遇到二堂兄金子焕,金子焕道:“见过聂林氏了,可还满意?”
玲珑道:“我已经交给她一样差事,前两日来回过话,做得很是妥贴,我正要谢谢二堂兄帮我找了这么稳妥的人。”
金子焕打个哈哈:“那是我母亲的人,我不过是借花献佛,你要谢就谢我母亲去。”
说着,他看看四周,低声道:“五妹妹,借一步说话。”
玲珑见他似是不想被人听了去,便随他来到庑廊下,廊下挂了几只铜鎏金掐丝珐琅鸟笼,里面养着画眉和芙蓉,叫声委婉悠长,悦耳轻脆。
“二堂兄,出了何事?”玲珑问道。
“有人听来消息,说是最近有人在打听金家西府的嫡小姐,三叔只有五妹妹你一个嫡女,那打听的就是你了。”
玲珑蹙眉:“二堂兄可知是何人打听?”
金子焕道:“就是这个打听消息的人才是奇怪,我让人仔细问过,竟是镇国公府的七小姐。”
玲珑暗想,那个顾七小姐顾嫣然看上去有几分强势,倒也是个有心计的。算算日子,想来是那次她在金家西府初次见了自己,便就让人去打听了。
不会是顾锦之吩咐她去做的,只能是顾嫣然自己主动打听。
顾锦之的脾气,这种事哪会劳烦妹妹去做,他有的是办法打听到金家的事,怎么就顾嫣然这个闺阁女子去做呢。
她微笑道:“前几日顾七小姐曾来西府小坐,与我浅聊,可能是觉得好奇,这才打听的吧,二堂兄放心,我心里有数。”
金子焕笑道:“难怪琅姐儿总是夸你,果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先前我还担心你跳起脚来呢。”
玲珑道:“跳进来又有何用,也不能掩了别人的嘴,再说有些事想遮也不遮不住,越是遮掩别人越是好奇,还不如大大方方摆在那里。”
金子焕大笑:“你这份气度连二堂兄也要甘拜下风,倒是二堂兄大惊小怪了。“
玲珑素知这位二哥最是洒脱,却又忠厚仁义,她莞尔:“二堂兄别自谦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还是要告诉我一声,你在外头耳聪目明,别让我在家里两眼一抹黑。”
告辞了金子焕,玲珑带着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