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恭和浱阳在他们一群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索性决定回房休息。
“蠢羊,你一定没有见过武林盟主长什么样吧?”回房的路上,莫少恭得意洋洋的跟浱阳道。
浱阳已经放弃纠正他的叫法了,实话实说道:“没有。”
“这都没有见过,真可怜。”
浱阳反问:“你见过?”
“……我也没有。”莫少恭一噎,“所以跟你一样可怜,但是没有想到东家是那样的人!”
浱阳沉默着点头,当他们看着万俟晏撕开人皮面具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愣的,终于知道平时那丝违和感从哪里来了,这等容貌才符合他的气质,气场和容颜都让人不敢直视的东家!
而正在阁楼照顾沈银秋的万俟晏,忽然打了个喷嚏,又低声咳嗽起来。这一路为了给沈银秋保暖,他不停的动用内力。导致现在消耗过度,他的经脉缺乏内力的温养,受不住这天气的寒流。
他怕吵醒沈银秋,压抑着喉咙间的咳嗽,准备出去咳,手中还拿着温热的毛巾。
万俟晏刚站起来,衣角就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沈银秋已经醒了,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刚想问点什么,咳嗽就涌上来,他一手捂着口鼻别开脸,一手示意沈银秋放开他。
沈银秋想起他曾经病弱的样子,直接从床上跳下来,用力把他推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生气道:“都咳的这么严重了,你还想出去哪里?吹风吗?!”
万俟晏咳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下来,“我没事。”
“声音都咳沙哑了你还说没事!给我躺下!”沈银秋一听他声音就揪心,动手扒了他外衣推倒再盖上被子,给捂严实了才跑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叫万白过来。”
万俟晏叹了一声,掀开被子也不管外衣就跟上去,她刚醒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沈银秋打开门就懵了,入眼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湖中央有个小绿屋,周围游着三两只白天鹅。远处是屋瓦林院,还能看见其中蜿蜒的通道互相交错。
“这里好像不是客栈……”沈银秋回头看着万俟晏说。
“当然不是客栈,这是琳琅山庄,我们舅舅家,这是希安阁,我以前过来居住的地方,从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山庄的布局。”他从后面揽着沈银秋,还颇有兴致的指着一些地方告诉沈银秋那是哪里。
沈银秋听得入神,看见湖边光秃秃的柳条猛地摇摆起来,好大风,万俟晏带她进屋把房门给关了。
“累不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会就有膳食送过来,让小厮去请万白就行,不急。”说着他又咳嗽了一声。
沈银秋拽着他去床榻躺下,她则坐在床边守着,“我不累,累的是你,不舒服的也是你,你能不能别老紧张我,紧张紧张你自己行不行?”
“好不容易身体好点了,又使劲的折腾,亏我还以为武功高强的人不会生病。”沈银秋有些懊恼。
万俟晏也不知道过度损耗内力会让他的经脉出现问题,
沈银秋不念叨了,用盆边的热毛巾给他擦脸,轻声道:“你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不乱跑。”
万俟晏笑了笑,“那你岂不是很闷?”
沈银秋见他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道:“不会,我给你画像,你快点睡!我可是要画睡颜的。”
万俟晏见她去书案那边抓了纸笔回来,摊在床边的椅子上,也就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沈银秋哼着曲子哄他入睡,一手托腮一手磨砚,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万俟晏。这些日子他好像瘦了,眼底还有一些青黛,得多累。
本来打算闭目养神的万俟晏在沈银秋哼声中悄然睡去,沈银秋还在哼,见他眉头松开,便知他已睡着,开始沾墨在白色的宣纸上作画。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风吹动窗边的轻质竹帘,掀起地上的宣纸的一角又退下,沈银秋坐在地上,盘腿执笔神情认真。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抓了抓头,拿过宣纸唰唰写下几个大字,脱去鞋子惦着脚,悄悄把纸张塞到门缝中,鼓起嘴吹了吹确定不会被风刮走后,才放心的回到床榻前。
椅子上的画像才只画了一个轮廓,沈银秋继续,时间在静默中悄悄流逝,半个时辰后她才画好,拿起画像对比身边的万俟晏,虽然没有把韵味画出来,但她还是挺满意的。
沈银秋用砚台把画纸压好,打了个哈欠,犹豫着,她悄悄的从床尾钻进被子里,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