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看过路引,又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几人。
大妞娘就趁机把自己的路引也递了上去,带着大妞,跟在他们后面就进了城。
进了城,那妇人找到在门口接应的人,直接背着有福‘吃力’的奔到那人面前,一边隐秘的朝着那人打了个手势,一边做苦苦哀求状:“这位大哥,求求您,帮帮忙,我儿子忽然病倒了,我身上没有钱……”
接应的人扮着了在城门口拉马车赚钱的人,闻言故意恶声恶气的说:“没有钱,没有钱你来做什么?我是赶马车的,又不是做善事的。”
那妇人再次假意‘哀求’:“是,是,这位大哥,您行行好,我在这越州城有个亲戚,我带着我儿子来,就是来投亲的,您帮帮忙,他就住在三槐街,到了地方,我一定少不了您的车钱,求求您,帮帮忙吧。”
大妞娘跟过来说:“大嫂子,这孩子还是得送医馆去看大夫吧。”
那妇人便做了一副愁苦脸,说道:“是得送医馆,可也得找到我家亲戚再说……要不然,我这身上没钱,医馆也不让进啊……”
大妞娘觉得有理,也看着那赶车的人,帮忙求情:“这位大哥,您就帮帮忙吧,这位大嫂子人好,不会赖您车钱的。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接应的人仿佛是被‘烦’得没办法了,不耐烦招了招手,说道:“行了行了,上车吧,真是没办法,好像我不帮忙,就见死不救了一样,你们这些外地人也真是……”
那妇人连忙道谢。
大妞娘‘帮’着妇人把有福弄到了马车里头,接应的人假意嘀咕了一句‘倒霉’就挥着鞭子赶着马车跑了。
大妞和大妞娘在城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马车的影子了,才收回目光。大妞娘拉着大妞,轻声说道:“好了,咱们也走吧。”
大妞就仰头,看着自家阿娘问:“阿娘,大哥哥会没事的吧?”
大妞娘虽然觉得那孩子多半是好不了了,却还是摸了摸大妞,说道:“放心吧,那位哥哥和他阿娘都是好人,好人好报,他会没事的。”
“嗯。”大妞用力的点点头,又问:“阿娘,咱们去哪儿啊?”
大妞娘看着大妞笑笑,说道:“咱们啊,去找地方做工,挣饭吃。”
“嗯。”大妞又点点头,大妞娘便拉着她一道,往越州城里头,挨家挨家的铺子去问,有没有工做了。
然而,越州城的工并不好找。
附近州府甚至是越州自己下属的村子里,有不少的灾民涌到越州城来找工,越州城几乎是人满为患,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有人做,只要能给口吃的,就可以工钱都不要。
大妞娘一个妇人,还带着个孩子,自然不好找工。
大多数的铺子,她只是开来个了个口,就被撵了出来了。有些铺子的老板倒是听她说了几句话,不过,还是客客气气的,将人请了出去。
走到一个只挂了一个写了饭字幌子的脚店的时候,遇到店里头的老板娘和老板刚刚吵了架,都心情不好。那老板娘看到是个妇人上门找工,就指着大妞娘骂,骂她‘犯贱’‘发骚’‘明为找工实际上却是来勾引她家男人’的云云,大妞娘只是分辩了一句,就被一杯劣质的茶水浇了个满头满身。
大妞娘心中满腹的委屈辛酸,带着大妞出了脚店就奔着僻静的街角,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阿娘……”大妞眼睛也红红的,从怀里拿了个帕子帮自家阿娘擦眼泪,擦头发上的茶水和茶叶沫子。
大妞娘又抱着大妞哭了一场,直到哭够了,收住了哭声,才想起来大妞手上拿着帕子似乎不像他们从前那条的烂帕子,便一边从大妞手里抽了帕子问她:“大妞啊,这帕子,你哪来的?”
“哥哥给我的。”大妞看着自家阿娘说:“哥哥今天早上拿这个帕子帮我擦了手和脸,然后就把帕子给了我,还这样这样了一下。”大妞说着,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听着是有福送的,大妞娘松了一口气,说道:“哦,那哑巴哥哥送你的啊,那就好好收着吧。”
说着,就把那帕子往大妞怀里放。
不经意间,发现帕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又拿出来,展开来看:帕子上两团横七竖八的,看着想是用烧过了的木炭‘画’出来的东西。
大妞娘左摆右摆的看了半天。
大妞看着她娘问:“阿娘,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