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挺好的一件事。
可偏偏,现在全国各地灾祸不断,虽然都是小灾,而且官府处理也很及时,很恰当,可……到底百姓们都在受苦。大家伙都在关心这件事情,这种时候,你身为朝廷大员,不仅不能体察百姓疾苦,还仿佛遇到什么好事情一般,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不过,鉴于既往皇帝对于天赐候的维护,我天赐候手上的权柄,倒也没人敢不长眼的去弹劾他。
最多,就是‘有人’颇有微辞,然后,朝会结束,私下觐见,看到皇帝陛下面露疲色的时候,适时的,表了一下自己的关怀和忠心,希望皇帝陛下能保重龙体,并且描淡写的提了一句。还没说出‘天赐候此举不妥’几个字来,那大臣就被皇帝扔过来的奏折,砸了个正着。
永安皇帝不仅砸了那‘大臣’,还将他大骂了一顿。骂他只知道做表面功夫,逞口舌之利,说天赐候每日和朕一样,为了大齐江山殚精竭力,他们这些坐享其成的,还要翻嘴皮子,实在是岂有此理云云。
身为皇帝,把一个臣子,和自己一起相提并论了,如果是换了别人,那臣子几乎就是只能等死了。偏偏那人是莫凌云。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并没有想歪,单纯只是他自以为的就事论事而已。
莫凌云听到这些话,一点都没觉得惶恐。看到那个因为试图给自己上眼药却被永安皇帝痛骂一顿赶出门去的大臣的时候,还友好的冲着他笑了笑。
差点把那位大臣吓得魂飞魄散。当天散了衙回去,就开始安排起自己的后事来,一家大小抱头痛哭了几天几夜,最后发现锦衣卫确实没有找自家麻烦的意思,才消停起来。
从此再也不敢说莫凌云一丁点坏话。哪怕最后永安皇帝驾崩,新帝登基,他也没敢再给莫凌云上一丁点眼药,连念头都不敢再生。
而且,莫凌云从此之后还又得了一个‘笑面虎’的外号。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情况是。莫凌云友好的朝着那位被皇帝赶出门的大臣笑了笑之后,就直接不经通传,就进了殿。
永安皇帝坐堆满了奏折的御案后面,正阳宫大总管在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捡散落在地上的皱褶,仔细看去,皇帝的脸上还带着火气。
莫凌云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皇上生气做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他要说,就让他说去,反正您也不可能会处置臣。”
永安皇帝一拍桌子,怒道:“朕就是气不过,那群蠢货,他们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若非锦衣卫监控得力,各地的情况会这么稳定?一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的酒囊饭袋!”
咳咳咳咳咳……
永安皇帝这话,明显的就是负气了。
实际上,现在朝政清明,大多数官员还是都很得力的。
莫凌云不以为意,淡淡的道:“只要您知道就行了。臣原本就只是您一个人的臣子。”
皇帝心满意足的赞了他一句‘好孩子’,又问:“你到朕这儿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莫凌云微微低头笑了笑,旋即抬起头来,看着永安皇帝说道:“皇上,臣想问您讨要一件东西。”
永安皇帝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看上什么了?说。”
莫凌云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道:“您养在西苑的那匹汗血宝马。”
永安皇帝微微一愣。
之前我们就说过,永安皇帝是个马上定乾坤,下马安天下的君主。但是,从他自己本身来说,他更喜欢。更怀念的,还是当初他还只是皇子的时候,在马背上渡过的那些岁月。
虽然辛苦,但却酣畅淋漓。
怀念马背上岁月的皇帝,自然也是极其爱马的。前些年一个西域小国进贡了一匹极其罕见的汗血宝马,他一直养在西苑里头,谁都舍不得赏赐。
当然,这也是莫凌云从来没有开过口的原因。
永安皇帝愣了大概三息,然后就点了点头,说道:“行,只要你驯服得了。”
莫凌云又说:“臣还想,给您告个假。现如今各地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受灾的百姓也安置妥当了,锦衣卫的事务也都运作良好。所以,臣想离开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