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有福晃了晃手上的尖石头,然后递给徐闲。
“哎,对噢!你真聪明。”徐闲接过尖石头,冲着有福竖了竖大拇指,然后一笔一划的在山墙上写下“我从天谷山上清观来”几个字。
有福则在旁边喊:“写重一点,免得回头看不清了。”
……
晚饭很是丰盛,虽然因着送徐闲来顾家村的年轻道士是出家人,桌子上都是素菜,可顾刘氏做饭是一把好手,只是简单的时令蔬菜以及些许鸡蛋,在她手中就能翻出百般花样来。
家里头坐了两桌,顾长庚领着四个儿子并有福和那年轻道士以及徐闲坐了一桌,顾刘氏领着家中的媳妇和小辈坐了另外一桌。
等大家都坐定之后,顾长庚清了清嗓子,在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他之后,开口说道:“吃饭之前,我先说个事情。”
说着,伸手向着年轻道士和徐闲微微一指:“这两位是祁道长和徐闲。”
“祁道长是受当年在有福出生的时候,到咱们家,给我治病的那位李道长之托,送徐闲来咱家的。”
“而徐闲呢,就是当年李道长带着的那个孩子。”
“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家里人了,你们都要把他当成是自家人对待。”
说着,将目光投向另外一桌,开口道:“有庆、有墨,你们年长一些,是哥哥,日后多照顾徐闲一些,可记住了?”
想到家里又要多一个和自己抢好吃的东西的人,顾有庆忍不住撇了撇嘴,但是他有些怕顾长庚,自然不敢在这种时候说什么不愿意的话。又不愿意真的照顾那个人,所以就只是点了点头,以此表示自己知道了。
顾有墨刚刚想要开口应承,就被顾成礼出声打断了。
“爹啊?这就是那时候和有福定娃娃亲的那个孩子?”
顾长庚微微皱了皱眉,直觉顾成礼要整出点幺蛾子来,心中有些不喜,不过还是点头道:“嗯,就是那个孩子。”
“嘶……”顾成礼非常刻意的做出一副倒吸一口凉气的表情,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闲,又啧啧两声,说道:“当年那半岁了却还不如一只山兔子大的孩子居然真养活了?还长这么大了……李道长可真是厉害啊。”
“成礼!说什么呢?”顾长庚闻言,瞪一眼顾成礼,低声斥道。
“哦……没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李道长不愧是爹您所说的高人,实在是太厉害了。”顾成礼嬉皮笑脸的看着顾长庚,一边说,一边还竖了竖大拇指。
接着,话锋一转,疑惑的道:“不过……咱们家有福不是才六岁吗?就算是入赘,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吧?”
顾长庚听顾成礼的话果然不像样了起来,面色一沉,厉声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嘿嘿,爹,您别生气啊,我这不就是好奇嘛。”顾成礼依旧嬉皮笑脸的看着徐闲,继续说道:“你说儿子我活了这么多年,童养媳和赘婿都是听说过的,可这童养婿……我是真没听过啊……”
顾成礼一边说,一边摇头,仿佛是真心好奇一般。
顾长庚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了,猛的站起来,指着顾成礼怒道:“混账东西!那来那么多话说?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出去!”
“爹啊。”顾成礼收起脸上的嬉笑,看着顾长庚正色说道:“儿子就是不想以后家里头吃不起饭,所以才想要问清楚。听您刚刚的意思,这孩子从今儿个起,是要养在咱们家了,那总得有个章程吧?”
“家里头就那么几亩地,出产都是有数的,这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张嘴巴,总得要拿点东西出来看,或者拿句话出来说,总不能就这么白养着吧?”
听顾成礼这样说,顾长庚脸上的表情反倒平静了一些,当然,这并不能代表他心中就是平静的。
顾长庚素来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而顾成礼刚刚的话,让他在天谷山来的道长面前,丢了大脸。
而他,很清楚顾成礼的弱点。
所以,顾长庚缓缓坐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盯着顾成礼,好一阵之后,看顾成礼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了才说:“成礼啊,这个家还是我在当吧?”
顾成礼吞了吞口水,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顾长庚赔了个笑:“自然是您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