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里是我想得深远啊,这是头回来家里的贵人提了两句,我们家有福想出来的。”
“既然是小福娃想出来的,那必然是错不了的,回头,我也给我爹说说,也栽些菜什么的,在土里。”
“这个你们先不急,等我们先栽一季,看看栽了这菜什么的在桑土里头,有没有什么影响,再就是,看看栽什么在桑土里最好。等回头心里头有谱了,大家伙再一起再一起合计合计,究竟是栽,还是不栽。”
“哎哟,长庚叔,您可想得真周到。真是要谢谢您了。”
“这是哪儿话,这是我们自家做的决定,那就当得你这一声谢啊。”
都是老夫老妻的,顾刘氏自然听出来顾长庚话里头的欢喜和自得,不由得摇摇头,低声道:“这个老头子,倒是和人说得热闹,也不知道三叔在等他……”
顿了顿,对顾正清说道:“三叔,你们稍坐,我叫他去。”
说着,就往外面走去,走到院门口,才朝着顾长庚喊:“老头子,你还在说啥呢,赶紧的,三叔在等你呢。”
“三叔?三叔怎么来了?”顾长庚心中暗付,朝着和自己聊天的人点点头,说道:“那行,就说道这儿,我先回去了。”
和顾长庚聊天的人连忙点点头,说道:“您忙,您忙。”
回到家,顾刘氏把顾长庚拿着的家伙事接了下来,又问:“成仁他们呢?”
“那块地里头还剩下一小节没栽,他们瞧着太阳大了,就让我先回来,他们把剩下的一点栽了。”说着,顾长庚先去堂屋门口,和顾正清打招呼。结果看到杨夫子也在,不由得心下暗付,脸上却是笑容可掬:“杨老爷也在啊,稍等,稍等,我洗了手就来。”
顾杨氏在厨房里头听着顾长庚回来,已经替他舀了热水出来,又舀了冷水冲了,好让他洗脸洗手。
顾长庚洗了脸洗了手,进去堂屋,还在跨门槛,嘴里头就问:“三叔啊,您老人家有什么事不能招呼我上您哪儿去啊?怎么还亲自来啊?”
顾成材一听到顾长庚的话,就忍不住说道:“长庚叔,我阿爷都在村子里走了一上午了。”
这也是顾成材最不满的地方。
人活七十古来稀。
顾正清都已经七十多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都是高寿得很的了,便是官府,都要优待这样的老人,不仅可以见官不拜,这当官的,还要给他们作揖。现在,居然让杨夫子这么一阵折腾,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了。
顾长庚也有这样的忧虑,顾成材话音一落,就说:“三叔啊,您怎么走了这么久?累着没有啊?”说着,又看顾成材,语带责备的道:“成材你也是,也不知道拦着点。”
顾成材一脸的无奈:“长庚叔,我哪儿拦得住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阿爷的脾气……”
“话多。”顾正清敲了敲顾成材的脑袋,等顾成材闭嘴了,才看向顾长庚,说道:“长庚啊,你也别和成材说那么多了,三叔知道你这是担心三叔的身体,可三叔的身体三叔自己知道,就走这么点路,还能把我累着了?”
“想当年,三叔可是挑着两百斤的担子,也能健步如飞的。”
“再说了,你心里头就觉得三叔我,有那么老?走点路,都会累着?”
顾长庚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哪能呢。三叔您可是咱们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老当益壮。”
顾正清闻言就笑,说道:“倒是学会了和三叔耍嘴皮子。算了算了,不和你多扯,过来坐着,杨夫子找你有事说。”
“哦,好的。”听着是杨夫子找自己有事,顾长庚心中更是警觉,笑着坐了杨夫子对面,打着哈哈问:“是杨老爷要找在下啊?不知杨老爷有何见教?”
“不敢当。”杨夫子摇摇头,说道:“我既是受聘做了顾家村的村塾先生,老弟也别叫我杨老爷了,你叫我一声杨夫子或者杨先生都好。”
“至于说,来找你……”
“其实啊,不怕老弟你生气。老哥哥我也不是单独要找你,我啊,是想着村塾正在准备,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大事,便道各家走一走,了解一下情况,然后顺便啊,劝一下学。”
“因着,不熟悉这顾家村村子里头的人和路,便央告了老村长,带着我一道出了门。”
说着,脸上露出一些歉意之色:“也是我考虑不周,让老村长跟着受累了。”
顾正清闻言就摆了手,说道:“不受累,不受累。都是为了咱顾家村的娃娃们嘛,我老头子心里高兴。更何况,出门走一走,精神头到还足一些。”
说着又道:“好啦好啦,不说客气话了,夫子啊,你有话就直接同他说,他若不听,我教训他。”一边说,一边还指了指顾长庚。
顾长庚忍不住摇头,看着顾正清说道:“三叔啊,我哪敢不听您的话啊?不过咱们,是不是先听听杨夫子怎么说?”
杨夫子点点头,客气的笑笑,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弟也是读书人,倒是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大道理,自然本就知道,这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只有黄金屋的意思,所以啊,这劝学的话,老哥我,就不用多说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们家中可有孩童或者少年,要送到村塾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