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我小时候也是经常受伤的,什么擦伤啊、划伤啊、磕着碰着啊,都是常有的事。”说着,把包着的右手晃了晃,又道:“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真不碍事啊?”顾刘氏看着周代埻问道。
周代埻认真点头,说道:“真不碍事。”
“好吧。”顾刘氏微微点头,放弃了让有福和徐闲去请大夫的念头,又叮嘱道:“那你这手在手上的伤收口之前可都别沾水啊,要不,容易化脓,可疼呢。”
周代埻再次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阿奶。”
徐闲脸上露出一些失望,怏怏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到旁边去了。
顾刘氏又想到一些事情,说道:“哦,对了,伤着了可不能吃辣椒的,还有花生,酱油也不能吃,要不,留疤的。”顿了顿,看向有福吩咐:“阿奶记性不好,有福你记着一下,回头啊,等你娘和你三婶回来了,一并给她们说说。这几天,家里头就吃清淡一点吧。”
有福笑着点头,说道:“好的,阿奶,我记得了。”
顿了顿,又道:“其实阿奶,埻哥哥手上的伤真的不严重……”
顾刘氏嗔一眼有福,说道:“那也不行,得记着,万一留疤了怎么办?这么漂亮的一个娃娃,手上留了疤,多不好。”
徐闲在一旁撇了撇嘴。
其他人暗自觉得好笑。
只有周代埻,又觉得窝心,又觉得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
顾刘氏却还在絮叨:“你说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把手给磨伤了……”顿了顿,又问:“你们先前都干啥了?”
有福把脖子一缩,小声道:“我们钓了会儿鱼,然后去坡上的桑树地里头,扯草去了。”
顾刘氏眉头一皱,说道:“你这孩子,钓鱼就钓鱼吧,怎么还跑桑树地里去扯草了,那桑树地里那么板结,许多年都没锄过了,也就比外面的路稍微好点,里面的杂草能好扯吗?”
“真是的。”
顿了顿,又问:“你手没勒着吧?”
一边说,一边拿起有福的手来看,见到上面没有什么血印子,才放心。不过又念叨:“刚扯完的时候,手红红的会疼吧?”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我们都给你说过多少次啦,这些活就不用你做了,你还小呢,手嫩,不管是勒着了还是磨起来泡,可都不好,要是磨出茧来,看你怎么办。”
说话间,还拿手背在有福的手心蹭了蹭。当然,有福的手心可光滑细嫩着呢,一点茧都没有。
顾刘氏又忍不住有些自得的赞道:“要说还是我们家有福好,啥活都没少干,这手还是这么细嫩,真好,真好。”
原本听着顾刘氏絮絮叨叨,有福心中正幸福着,结果顾刘氏来了这么一句话,直接把她给闹了一个大红脸,跺着脚蹭:“阿奶,您说什么呢……”
顾刘氏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不少的外人,神情顿时讪讪起来,喃喃说道:“哎……瞧我这老婆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越老月娥话多了……”
有福却又不依了,抱了顾刘氏的手臂说道:“阿奶,您才不老呢。”
有望这会儿也跑了过来,抱着顾刘氏的腿说道:“阿奶不老。”
顾刘氏顿时就把刚才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直到:“是,是,阿奶不老,我们有望还小呢,阿奶怎么能老了呢。”
徐闲坐在一边,默默的看了顾刘氏祖孙三人一会儿,旋即低头摊开手掌自己看了看。不红。
又自己摸了自己的手心。有薄薄的茧。
心里莫名的,就酸楚了起来。
☆、385.第385章 就咱们知道就行
所以不是亲生的真的就不会真心实意的去关心吗?
为什么,阿奶都不问问我,手有没有不舒服?我也扯了很久的草啊,一个人扯了一块地的草呢。
我也干了很多的活啊,我的手都磨起茧了呢。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如果是我的亲生阿奶,一定不会这样的。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吗?
可是,有没有血缘关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从我永安六年到顾家开始,这么多年以来,该做的、能做的,我不是都做了吗?
不说和有福比,可至少,我比顾有墨做得多吧?
为还给家里赚钱呢,顾有墨可只会花钱。
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付出呢?
为什么,就是不能真真正正的,关心一下我呢?
……
徐闲低了头,咬着唇,摸着自己手上的薄茧,自怜自哀的想着心事。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真真是委屈极了。却完全没有想过,顾家这些年对他所付出的,旁的不说,至少吃穿用度上面,从来不曾亏待过他。
平日里做事也是,该教的教,该夸的夸,该说的说,完全是把他当成自家人来对待的。
至于其他的,但凡他提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准的。
顾长庚也教他读书写字,也给他买笔墨纸砚。
只是他总是像今天这样,忽然之间就默不作声的自哀自怜起来。什么都不说,甚至都不去靠近,却总期望着别人能发现他的心事,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言说。
……
……
乐途县县城。城西。
下西街鲁氏杂货铺后院的密室里头,建宁余党们济济一堂,共商那个与兰妃长得很像的小少年的事宜。
一个国字脸,目光坚硬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