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很在意小喜子?”上官箬轻轻拨弄着指甲,漫不经心的问道。
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隐藏在她漫不经心动作之下的,是黑沉的没有任何异色的双眸,在说到“小喜子”时,声音轻柔的不像话。
大长公主不觉有异,探手拿过桌上一颗晶莹欲滴的葡萄慢悠悠的剥着,十指鲜红豆蔻在折射进的阳光下泛出妖冶的红光。
“皇嫂离宫三年莫不是忘了?从小到大,皇兄何曾有过在意的人?不过皇兄此人最是护短,皇嫂可还记得,当年镇远侯庶子见色心起,强行侮辱了皇兄府上的一名婢女,他的后果……啧啧,本宫想想都替镇远侯不值……”
“呵呵,清乐说的是,摄政王对他的人自然是极好的。”上官箬扯了扯嘴角,温婉的笑意有些勉强。
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当初她就是无法接受能有女人接近他得到伺候他的机会,就算那女人只是一个低贱的婢子也一样。
于是她便暗中派人撺掇了镇远侯最喜花天酒地的二儿子,并借机绑了那名婢女送到他床上,让她再也没有脸面留在他身边。
只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却是那名婢子居然会武功,为此还折损了她不少的好手,幸好最后的结果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在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在他身边看见其他女人,而镇远侯的二儿子在事发第二天便传出了再不能人道的传言,镇远侯也在半月后被调往边疆镇守,成了真正的镇、远、侯,至今未被召回皇城。
“皇嫂明白就好。”大长公主抖抖纱裙,艳红朱唇沾了葡萄的汁水,显得尤其娇艳,“不过哪天皇嫂若能抓住小喜子什么把柄,记得知会本宫一声,本宫想他想得紧,可惜却是个没良心的……”
说完她又径自轻笑了声,似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时辰不早了,本宫就不打扰皇嫂休息了,皇嫂若是得空,便常来长乐宫坐坐。”
“清乐还真是爱说笑,小喜子既是摄政王的人,哀家自然也把他当自己人,说什么把柄不把柄的……”
上官箬长长的睫羽忽闪,俨然大家都是一家人的口气,“清乐有空常来陪哀家说说话才是,皇上自小不与哀家亲近,这偌大的皇宫,也就只有清乐你还念着哀家了。”
大长公主凉凉一笑,并不接话,太后对她皇帝侄儿是什么态度,她还能不知道吗?
“皇上有皇兄亲自教导,皇嫂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本宫告退了。”大长公主说完便往门外走去,较之先前妖魅绝艳的笑容,此时竟是晦暗莫名。
“清乐慢走,哀家……”上官箬忽的出声,见大长公主疑惑的回过头来,笑了笑又摇头道,“算了,无事。”
大长公主媚眼微挑,冲着空气淡淡下了一道命令,“无夜,留下来陪陪太后娘娘,本宫暂时不需要你跟着。”
“是。”暗影一闪,一袭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无夜出现在上官箬面前,黑眸是一贯的冰寒。
“无夜参见太后娘娘。”
上官箬看着眼前俊朗冰冷的男人,想要抬起的手却是僵硬在半空,她看了眼大长公主走远的方向,半晌低叹道,“大哥,你……又是何苦。”
“太后娘娘请自重,无夜是大长公主的暗卫,并非娘娘的大哥。”无夜后退一步,俊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你……唉,你可是还在怨恨爹爹?你和大长公主的事……我和爹爹都是为了你好。”
上官箬说着说着抬袖掩住了唇,浑身笼罩着一股悲伤难过的气息。
无夜眉头皱了皱,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姿态只是皱眉,“无夜想跟在公主身边,与太后娘娘和丞相大人无关。太后娘娘若是没什么事,恕无夜告退。”
说罢也不等上官箬有何反应,瞬间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在她面色骤然极差的同时,一句话从空气中飘了过来。
“看在公主的面上,无夜提醒太后娘娘听公主的话,小喜子此人,不可动。”
又是小喜子!
上官箬顿时脸色难看的狰狞起来,扬手将身边的一个花瓶高高举起,在砸下去的前一刻又收回了手,将花瓶稳稳地放了回去。
稍稍整理了下衣裙倚回榻上,上官箬的唇角习惯性的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哪里看得出她在一秒前还差点怒摔了房内的东西。
动不得是吗?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小太监,只要让轩辕清墨对他失去兴趣,她就不信除不了他!
真令她伤心呢,身为大哥居然不了解她,不知道越是所谓的危险不能触碰的东西,就越是能引发她摧毁的yù_wàng啊……
御书房——
轩辕清房,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左翻翻右翻翻,良久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出一声大吼。
“皇上!奴才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才华横溢……您也不用一直偷瞄奴才吧?老实交代,您暗恋奴才多久了?”
噗——
小皇帝刚入口的一口茶立刻喷了出来,桌面上刚刚完成的功课全都遭了殃,化成一堆湿哒哒的废纸。
然而他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厉声反驳,也没大声呵斥小喜子害他毁了辛苦一下午的功课,只是默默地把那些湿透的纸张揉作一团,放下茶杯提起笔,垂着小脑袋开始重新做功课,从头到尾没有对风倾染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真是——见鬼了!
风倾染烦躁的猛抓一把头发,在把太监帽扯下来后,瞪着手中的帽子一眼又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