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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寅道:“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这还是她半年来第一次明确地为了孔贞辩白,沈嘉燧眯起眼,向她微微颔首,似在静待下文。
元寅受他鼓励,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你有没有试过一个在公园里散步,一个人,连条狗都不带,自己和自己对话,在空无一人的石板路上行走,停在水边抽支烟,会有一种整个思想都升华,变身哲人的错觉。”
沈嘉燧:“哦,你是说贤者时间?”
元寅:“……”
沈嘉燧:“别废话,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元寅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我反复回想在苏州那几天发生的事,想了很久,总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
元寅:“不知道。”
沈嘉燧:“不知道你说什么?”
元寅重复了一遍:“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沈嘉燧:“你的主观愿望不能改变客观事实,依我看,孔贞有钱、长得帅,以他的背景滋生以上心理问题都是符合逻辑的,王子得王子病,多合情合理?”
“那他为什么不肯见我?”元寅坚持道,“如果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自私、幼稚,他应该喜欢打脸的把戏,为什么不最后见我一面再把我赶走?”
沈嘉燧语塞,顿了顿,他苦口婆心地道:“早告诉你别演那么多网络小说改编的偶像剧,你的思维方式都被同化了……”
他故意岔开话题,元寅不上当,固执地注视他。
沈嘉燧最终败下阵来。
“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十四章黄/暴故事
苏州没有机场,上次沈嘉燧为了在拍摄中途抽空来见她一面历经周折,他先坐飞机到无锡,差点被无孔不入的私生饭堵在机场,只得托人借了辆车,连夜自驾车从无锡一路赶到苏州。
有时候元寅也问自己,她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是沈嘉燧?
为什么你最好的朋友不是你的恋人,大概每个人都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于元寅而言,她最好的朋友恰好是个帅哥,也挺有钱,也基本符合她对自己梦中情人的预设,所以她质问自己的时候应该比常人更不解,更纠结。
而现实是她从来未曾犹疑。
人类的语言不能将真实想法表达万一,而人类的主意识对自身的了解可能并不比别人对你的了解更多。
元寅和沈嘉燧相濡以沫三年却只是朋友,元寅见到孔贞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她喜欢的人,宇宙的真理偏偏如此不可理喻。
为了不让两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号航班,元寅和沈嘉燧是分开行动,沈嘉燧坐飞机至上海,元寅则直达无锡,各自再想办法到苏州汇合。
元寅按沈嘉燧的指示和他借了同一辆车,那是辆高底盘的suv,丰田陆地巡航舰,开起来更像是驾御猛兽,白花花的路面风驰电掣般不断后退,强风从车窗缝隙呼啦啦地挤进车厢,引人胸襟大畅。
元寅本来就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这一路飙车飙得爽,最后那点瞻前顾后也被她愉快地摒弃了,等沈嘉燧如约赶至,见到的又是一个没心没肺傻乐的元寅。
“哟,”元寅高高兴兴地冲他打了声招呼,“宝贝儿你饿不饿,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沈嘉燧:“……”
真是好久没听到这声“宝贝儿”,请问高速公路还带时间倒流功能?半年后假深沉的元寅咋一个错眼又穿回去了?
本来就是元寅的事,她不急沈嘉燧当然更不急,两人驱车先进苏州城,元寅还记得李公堤上公羊弼带他们去过的饭馆,设定名称导航,没多久便无惊无险地顺利到达。
“我请客。”元寅坐下便道,苏帮菜还挺合她的口胃,干脆拿过菜单一口气点了上头所有的推荐菜品。
沈嘉燧知道她心里很感激自己,但他们表达友谊的方式从来不是用嘴说,所以元寅才会别别扭扭地想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也推荐给他。他笑了笑,难得没有和她逗贫,而是安静地坐下来等待上菜。
楼上隐隐约约传来琵琶和三弦的琴音,元寅想起前事,微笑道:“公羊弼上次带我去楼上听苏州弹词,说唱的是《玉蜻蜓》,我后来搜了下,居然是个超黄暴的故事。”
她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沈嘉燧,脸上写满“快问我快问我”,沈嘉燧只好问:“什么故事?”
“嘿嘿,”元寅拿了一根筷子在瓷托上敲了敲,学着唱戏那样拿腔拿调地念白,“fēng_liú小尼姑庵堂生子,苦命状元郎扇坠认亲~”
沈嘉燧:“……”
他错了,这厮就活该失恋受情伤,他为什么要期待她痊愈?她浪起来只会让他头痛手痒!
元寅半点也没察觉沈嘉燧的嫌弃,还在那儿兴高采烈讲故事:“听说古代的尼姑庵好多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尼姑庵,其实就是暗娼馆,而且故事里那个婴儿经过好几道手才变成徐家的养子,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依我说,肯定是恩客死了,小尼姑生下孩子转手卖掉,徐上珍才会买回去做了自己儿子。还有,徐时行能中状元也是多亏他姓徐,东阳徐氏在明朝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姓,人家不缺他这个状元,一旦得知他的真实身世立刻把他赶出氏族,徐时行还不敢埋怨,一辈子都只能低声下气地讨好。后来他跑回去庵堂认母肯定也不是为了孝心,而是他没有其它选择,没鱼虾也好,徐家不要他,申家要他啊,他想回申家就必须有个明确的身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