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何吩咐?”
“去哪?”章赦问。
“随处逛逛。”
“随处?”他笑了笑,“既然是随处,那你便随我逛逛如何?”
鸳鸯抬头惊讶的瞧了他一眼,俊逸的青年一手攀着车框,眉眼含笑望着她。
她想了想道,“好。”
章赦见她站着不动,“怎么?”
鸳鸯不解的朝他看来,章赦挑了挑眉,“你打算走着去?”
鸳鸯看了看跟在马车后面几名骑马的护卫,点头道,“是,”
章赦看了看天,“时辰不早了,你觉着我这马车会陪着你慢慢走?”
鸳鸯沉默了会儿,爬上车辕坐好,赶车的小厮不自在的往一边挪了挪,马车里的人发话,“你再挤便把我赶车的小厮给挤下去了,坐进来罢。”
鸳鸯转身只好又坐进马车里。
章赦一身官府,官帽被他放在旁边没有戴上,“昨日牢里进了一个人,或许你认得他。”
“大人想要让我去认人?”
“不是,”他道,“有人想见见你。”
鸳鸯跟在他后面进了牢房,章赦转过一个弯,停在了一个牢房门口。牢房里面收拾的很整洁,有几块木板拼成的床,靠石墙的那头还放着一叠薄被,一个年轻男人也没穿囚服,反倒穿了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未束冠,拢在脑后以一根草绳系着。墙头的一点缝隙照进一些日光,鸳鸯看清了人,“楚淮山。”
那人偏过头见着她,儒雅的面庞上微露了点笑意,“不想会在这见着你,你可好?”
她答道,“比以前要好。”
“那便好,”楚淮山起身朝二人走过来,“你和琳琅她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如今你好便好了,她也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楚大人,”章赦挑眉道,“人你也见到了,我们开审如何。”
楚淮山一笑,“章大人不必着急。”
楚淮山继续问她,“阿绾知道吗?”
“她知道,”鸳鸯道。
楚淮山就看着她不说话。
狱卒过来将牢门打开,章赦往里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她,“你去外面等我。”
鸳鸯看了楚淮山一眼,后者冲她摇头,意思是让她放心。她迟疑了一会儿,随着狱卒出去在牢外和一群护卫一起等着。
那群护卫中,领头的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名叫孙顺,章府里出来的侍卫,跟在章赦身边最久。
“姑娘,”孙顺走到她面前递过一封信,“这是老爷让我交给您的。”
鸳鸯接过放进衣襟里。
日头上移,章赦身后随着几名官兵打扮的人出来,他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朝着马车而来。章赦吩咐驾车的小厮,“去衙门。”然后又往鸳鸯这边瞧来,“时间还早,若你还不想回府,便自己随处逛逛。”
“是。”鸳鸯应下。
待得章赦走后,她朝大牢看了一眼,守卫的官兵正好换下一批,个个精神饱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迟疑了会儿,转身走了,路上转去了卖糕点的铺子,包了一袋红豆糕回去。小院的门半开,她走进去,枇杷树下站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眉尾纤细,女子听到响动回身,是钟离七。
“你叫鸳鸯?”她问。
鸳鸯没动,“尚纹呢?”
钟离七眨了眨眼,“啊,你说那个小丫头,她出去晾东西了,等会儿便会来。”
鸳鸯点了点头,径直往屋里去。钟离七跟在她后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么?”
她将红豆糕放在桌上,转身问,“你为什么在这?”
钟离七抚唇笑道,“自然是浚宁哥哥接我进府。”
鸳鸯看她,“我是问你为什么来我这?”
“这个啊,”钟离七不请自坐,“这知府后院里住着的女人,除了你就是我,你说我该找谁?”
鸳鸯解释,“我不是……”
“不是什么?”钟离七笑着打断她的话,“无所谓是不是,反正这后院只有你我二人。”
鸳鸯干脆闭嘴沉默。
尚纹抱着木盆回来,远远见着鸳鸯就笑着跑过来,“姑娘回来了。”
“嗯,”鸳鸯指了指桌上的纸袋。
“多谢姑娘,”尚纹将木盆放在廊下,拍干净手,进屋拿着糕点就要走,仿似没有看到桌边坐着一个人,“那我先回房了。”
等到人不见了踪影,钟离七才开口斥诸不满,“这个丫头若是我的,便活不过今晚。”
鸳鸯皱了眉头,“姑娘该回自己的院子了。”
“不急,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钟离七言辞不温不火,“我叫钟离七,或许以后会和你姐妹相称,既然我已入府了,鸳鸯姑娘如今也该学着习惯一下,这府里多出一个女人的日子该怎么过。”
鸳鸯瞧着她没应声,钟离七笑笑也不做过多纠缠,转身离去了。
躲在房间里的尚纹见人走了才出来,皱着鼻子走到鸳鸯面前道,“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大家都说她是扬州来的瘦马,专门迷惑男人的。”
鸳鸯问她,“谁和你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尚纹指着正院的方向,“那里的哥哥姐姐们都这样说,说这个女人不是个好女人,比姑娘……”小丫头恍若失言,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鸳鸯瞧了她一眼也没有追问。
钟离七。
扬州来的。
她突然记起那日在街上遇见钟离七的情形,她朝章赦喊了声浚宁哥哥,两人应是旧识。
鸳鸯回房间打开了那封信,信上写到,“此间事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