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减当年,还是那个女诸葛。
“六皇子金逸墨可不是平日里看上去的那般,只是个懂得摆弄字画的温润公子。”
李清让的这句引起了凌薇的警觉,“难道不是吗?”
“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皇子,其实有着治国的天分,除了自己个儿的天资之外,他还得了位好丞相。”
“是谁?”凌薇追问。
“你我都认得的。”
“狐狸公子?”
李清让点头的动作令凌薇心上一紧。
“狐狸公子将要推出一些列富有新意和远瞻性的政令,这是必然的,你我还需做好心理准备。”李清让委婉却也理智地提醒着凌薇。
“我懂的。”凌薇言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齐国复兴,两国之间的关系势必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昔日好友,终会走向站在对立阵营,各为其主的道路吗?
齐国君主葬礼结束后,金逸晟上奏陛下,获准推行了一个政令:大力发展农业,加大赋税。
自是有百姓心生抱怨,就连金逸墨一开始也是犹豫的,可听完金逸晟的话,便改变了主意。
“此令推行,必将引来一部分百姓的埋怨,大可以全部归咎于我,眼下看不出什么效果,三年后,自然能够明了,咱们眼下要着力恢复曾经引以为豪的军事力量。”
一语道破万千玄机。
这一政令不仅在齐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亦是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凌薇夫妇心上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意识到了,那一天在一步步靠近。
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一个事件的发生,提前点燃了那根导火索。
李云长下了一封密旨八百里加急,欲要李清让夫妇即刻前往两国边界。
“出了什么事?”
出发之前,夫妇二人收到了北境送来的密信,李清让走进来时凌薇正在看那封信。
“真是愚蠢啊,咱们的这位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纵容属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凌薇恨不得将书信撕掉。
李清让接过书信,快速地扫视着。
歆齐两国边界之地的守将未能阻止他的副将,射杀了一位齐国人,而这位齐国人的真实身份竟然是金逸墨的同父异母之地,曾经出使过歆国的八王爷!!
这可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李清让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上。
凌薇瞥了一眼对方,显然,李清让心中的震撼不比凌薇轻。
“陛下命我二人前往边界,想必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我猜测齐国很快便会派出金逸晟为首的部队,逼近边界,向我们讨一个说法。”
“少年,早不再是昔日的少年了。”
李清让这句说的是金逸晟,又何尝不是在说他们自己?
“虽说,两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可我们曾经”凌薇不忍将“是那样要好”几个字说出口。
二人立刻备了快马,前往边界之地。
一路疾行,并未停下歇息。
二人曾经甚至为了太皇太后做好了不惜与李云长反目的打算,如今是家国面临危机,自是义不容辞。
这些年李清让牵头推行的一系列政令,可以看出他的狠绝和坚持,可在这样的关头,又会发现,他似乎从未忘记:自己是个军人。
路途上,李清让脑海中回想着年少时自己身为副将前往北境抵御辽国的场景,那时的自己心中所念的只有“家国”二字,现如今,和那时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
命运,似是轮回,这是凌薇曾经说过的话。
凌薇脑海中想到的则是上一次自己作为使团一员出使齐国的场景,到底是女子,还是顾念那些“故情”更多些。
金逸晟心中又何尝不是纠结的,新君君临天下,他的父亲被接近宫中,倘若自己不能表明衷心,便时刻成为害死亲生父亲的凶杀,这样的罪责,他的良心担不起。
他的洞察世事令其明白,两国走到今日之局,皆是意料之中的,甚至,有走向更加恶化的一日,他很清楚,凌薇李清让二人心中和自己的感受是相似的,与其令他们为难和伤心,不如自己承担“不顾旧情”的罪名。
“你这又是何苦?虐待自己!”忆慈看穿了金逸晟的心思。
“丫头,你敢再聪明一点吗?看来,我这‘狐狸’的名号可以让给你了。”金逸晟猛地饮下一口酒。
酒水在喉咙激起辛辣之感,却更像是在提醒他:长痛不如短痛!
“一早便听闻,帝王家是会吃人的地方,我看啊,不仅是吃人,简直是诛心!”忆慈想着那一日金逸晟、凌薇、李清让三人在一处时,谈天论地的场景,觉得心痛,她都那样痛了,那这位狐狸公子呢?
“王爷,陛下的旨意到了。”
金逸晟并没有听宣旨太监所言,他太清楚了,那道圣旨无非是令自己即刻带领精英人马,前往两国边界。
故人,终于重逢了。
岂料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臣领旨。”金逸晟的每一个字说得清晰有力,他只觉得,那一刻,他的心,已死。
李清让凌薇带着圣旨,顺利进入了驻地军营。
“王爷”老将军跪地谢罪。
“犯事之人在何处?!”李清让眸中闪烁着怒意和杀气。
“关押在老臣的营帐之中,没有陛下的旨意,老臣不敢轻易处决。”老将军李翎所说非虚。
“还有何好犹豫的,陛下的意思便是军法处置。”
“老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