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奇怪,不过跟我们没关系,你快去洗洗,马上吃饭。”
“哦。”
洗了个澡,我把眼罩重新戴上。
跟姑姑一起吃了饭,她又急匆匆地去工作了。
她在镇上的工厂里上班,工厂是加工一次性餐具的,工资按计件提成,但是为了照顾我,她每天不会工作太长时间。镇上离村子不远,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她中午大多会回来给我做饭,加上家里有几亩田,我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姑姑偶尔也会帮人配个阴婚什么的,在村里村外还算小有名气。
但父亲自打我出生后就没有来看过我,同在一个村子里,偶尔也会碰上,但每次不期而遇,他都像见了鬼,不是掉头走人,就是绕道躲我远远的。
听姑姑说,父亲从小就是个胆小的人,村子里的人都叫他吉大胆,当然,这外号是反着起的。
我不求父亲能够接受我,毕竟我是个不详的人,他怕我,躲着我也在情理之中。
两天后,村子里传出了丢狗的传闻,村子本就不大,有点风言风语很快就能传得家喻户晓。
而这天晚上,我在看电视,姑姑在做饭,隔壁老王家媳妇突然来了。
她来借鸡蛋,平时没少来我们家借东西,但从来都是有借无还。
姑姑觉得她这个人膈应,便说:“没鸡蛋了,我正说买呢,还没来得及。”
王媳妇没多想,笑了,“吉利,你听没听说,村子里最近半夜总丢狗,而且还有一件特恶心的事。”
“什么事?”
“我也是听说,有人在村长家看见那些狗了,不过都被剥了皮,碎了尸。”
我看着王媳妇,听得浑身一抖。
姑姑表情一变,“真的假的?”
王媳妇说:“我也是听说,村子里传得人尽皆知的,我感觉这事特邪乎。”
她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村子里最近的确有些传闻,我隐约感觉这事跟傻二脱不了关系,确切的说是跟附在傻二身上的那只鬼有关。
不知道那鬼是什么人,什么来头,怎么会想到偷狗,还把狗剥皮碎尸?
这简直太残忍了,我光是想想,脊梁骨就直发寒。
王媳妇跟姑姑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急着回家做饭就走了。
我偷偷溜到外面,把院门上新贴的门神像摘掉。
今晚,不知道冥司会不会过来,如果他来了,我正好问问他,这骷髅戒指为何对傻二无效,也想打听一下傻二身体里那只鬼的来头。
吃了饭,我早早地躺下。
姑姑烧上香,拜过菩萨后也回房去睡了。
屋子里静下来,整个村子里也出奇的静,偶尔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又归于平静。
村子里的狗丢的丢,最近一两个晚上,我的确没有听到过狗吠声。
我盯着黑呼呼的窗户发愣,心心念念地想着冥司,希望他快点出现。
然而,没把冥司等来,却招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那女鬼穿着条白色的裙子,乌黑的长发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她悄无声息地飘进来,借着朦胧的月光,我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缓缓地向我逼近。
我闭上眼睛往墙角里缩了缩。
床板吱嘎响了几声,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床。
我咽了咽嗓子,猛打了一个哆嗦,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吉四喜。”
一道幽远的女声自耳后传来,一只冰凉的手用力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得惊叫一声,那只手突然缩了回去。
‘啪!’
我听到了开灯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人推开。
我把眼睛张开一条小缝,外屋的灯光透了进来,姑姑背光而站,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四喜,怎么了?”
我四下看看,那女鬼的踪影看不见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不觉已出了一头的冷汗。
“没事,我做噩梦了。”
我故作镇定,如果现在告诉姑姑家里进来了脏东西,她一定会去检查门神像,那样冥司也会被挡在门外。
姑姑狐疑地看了我一会儿,问我:“要不要我跟你一起睡?”
“不用。”
“真的不用吗?”
我点头,见她转身要关门,我叫住她:“姑姑,我怎么找冥司大哥哥,我想见他。”
姑姑神情一愣,忽地一笑:“你见他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见他。”
“你不怕他了?”
“怕。”
但是比起那些可怕的脏东西,冥司是我见过的鬼中最漂亮的,他从来没有吓唬过我,我觉得他是无害的,而且我跟他都已经结了阴亲,他不可能害我。
骷髅戒指的事不问清楚,我哪里能安下心来,傻二现在是偷狗杀狗,说不定有一天他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姑姑迟疑片刻,喃喃地说:“早点睡,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没说话,她关上门,很快,响起一声关灯的声音,整个屋子又陷入一片黑暗。
还不到晚上九点,我却觉得像是子夜时分了。
屋子里有让人说不出的寒意,冷得人打颤。
我从床角扯了条薄薄的毯子把脑袋蒙住,热得出了一身的汗,却也不敢再探出头来。
“四喜,四喜……”
又有谁在叫我。
这一次声音压得很小,似乎是从屋子外面传进来的。
我正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窗户上就传来‘啪’地一声响。